“起来，”他的语气低沉而不容置疑，“把脸擦干净。”

贝莱磨磨蹭蹭地坐起身，她的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眼睛红肿，满是疲惫与倦怠。她抬头看着戈尔茨，却发现他的神情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她轻声问，声音里夹杂着试探与不安。

戈尔茨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梳妆台旁，抽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她面前：“擦掉那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贝莱的手轻轻颤抖着接过手帕，却没有立刻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隐隐的恐惧。戈尔茨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几乎冷酷，“你和那个盖世太保的事。”

贝莱的手一抖，手帕掉到了地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血液一下子从脸上被抽干。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戈尔茨的目光灼灼，像是一把看透人心的利刃。他继续说道：“他的名字叫阿尔伯特·林德曼，对吗？你听好了——他接近你，是为了情报。”

贝莱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绝望，她摇了摇头，声音破碎：“不……不可能……”

“你觉得不可能？他是我的调查员。波兰总督府派来的，为了监视我——而你，留在克拉科夫，恰好成了他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你撒谎！”贝莱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眼泪夺眶而出。她从床上跳下来，站在他面前，双手紧握成拳，“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爱我！他不会骗我！”

戈尔茨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

“爱你？他利用你的愚蠢刺探情报。他甚至也许没有隐藏过他的目的——而你，被他玩弄得团团转。”

贝莱摇着头，泪水大滴大滴地滑落。她退后了一步，几乎跌坐在地上：“你在骗我……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

“你觉得自己和他会有未来？”戈尔茨迈近一步，声音冰冷，“当他完成任务后，你以为他会带你回国，结婚，生孩子？你太天真了，贝莱。”

贝莱终于崩溃了，她捂着脸失声痛哭，身体瑟瑟发抖。她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幻想和希望被无情地撕碎。阿尔伯特的笑容，他的低语，他的承诺，都变成了一场残酷的骗局。

戈尔茨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崩溃。他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只是伸手捡起地上的手帕，扔到她的怀里，声音低沉：“收拾好你自己，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房间，留下贝莱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挣扎却无法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