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科夫的圣诞节,街道上点缀着点点灯光,教堂的钟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然而,这份节日的宁静并未感染到戈尔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站在党卫军分部的办公室里,眉头紧锁,寒光从深邃的眼眸中射出。
卡尔·扬森站在一旁,满脸无奈。他刚脱下军靴,准备度过一个平静的假期,却被戈尔茨连拖带拽地从家里掏了出来,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终于等到克拉科夫的盖世太保长官格罗斯曼上校推门而入。他看起来刚从一个庆祝酒会赶来。
“戈尔茨上校,我们注意到您近期在克拉科夫的特别行动。”
“你们注意到什么了?”
他的语调没有任何波动,但其中的威压让格罗斯曼稍稍低下了头。
格罗斯曼咳嗽了一声,似乎在整理措辞。他终于开口道:“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阿尔伯特·林德曼上尉在过去几个月接近您身边的女性,是受波兰总督府的指示……目的是调查东线高级军官的政治倾向。”
“我的政治倾向?维尔纳·贝尔特质疑了什么?”
“关于您在基辅的一些行动,他认为您的表现有些异常。但请您放心,上校,我们对此毫不知情,林德曼的任务完全是来自总督府的命令。”
“所以,那位盖世太保是为了情报才接近我身边的人?”
格罗斯曼的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如实回答:“理应如此……不过,我们注意到,他的许多行动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情报上的作用。他的某些行为——”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选择合适的词,“——更像是私人目的。”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壁炉里燃烧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映出冷冽的光。他站得笔直,背脊如同钢铁般僵硬,掌心缓缓收紧,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无法遏制的冲动。
“你知道吗,格罗斯曼,我在东线执行任务的时候,手下的炮兵喜欢用党卫军的尸体填战壕。你们对我们来说,从来都不是同僚——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戈尔茨的声音更低了一些:“告诉你的人,离我的人远一点。如果让我再听到她的名字和盖世太保有关……你不会喜欢接下来的后果。”
格罗斯曼垂下头,语气尽量显得平稳:“请您理解,戈尔茨上校,林德曼上尉的行为会受到约束,您大可放心。”
戈尔茨没有再多言,目光转向身旁沉默的卡尔·冯·斯图尔特。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卡尔的肩膀,像是安抚,又像是示意:“圣诞快乐,卡尔。”
说完,他径直迈出办公室,背影挺拔却笼罩着冷冽的气息。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他愤怒与克制的交汇。圣诞节的灯光在窗外闪烁,但他毫无兴趣欣赏,心中只有一种几乎要炸裂的愤怒。
——
窗外的雪覆盖了整片大地,像一层无声的白色幕布。戈尔茨推开门,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但他径直走向主卧,没有丝毫迟疑。他的军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寒意和威压。
贝莱正蜷缩在床上,紧裹着厚厚的被子,像一只瑟缩的猫。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但没有抬头看他。她试图装作已经睡着,可当戈尔茨直接掀开被子时,她无法再假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