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没有反应。
他伸手把费奥多尔的头往肩上按,好让他抱的更实在点,兰堂低声问道:“脑子很乱吗?”
兰堂只能感受到肩膀处有些温热,大概是眼泪浸湿了衣服,他的脑子也混乱极了,几乎是极力才能维持住正常的思考,他不合时宜地惊叹了一瞬原来那个俄罗斯魔人也是眼泪多到打湿衣服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们多久。”
带着轻微哭腔的声音隔着衣服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兰堂安静地听着。
“四年……我等了四年……”
“这个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我们上一通电话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我打不过去。”
白皙的手突然暴起,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兰堂难受地咳嗽两声,他没有去阻止费奥多尔的动作,没一会眼前就泛起了缺氧造成的黑色块。
窒息实在是一种痛苦的死法,兰堂现在感觉整个呼吸道都是火辣辣的,脖子处被掐紧,眼前发黑,大脑胀痛,他控制不住微微扬起头,像只濒死的白天鹅。
他痛苦地扬起一只发软的手,轻轻拍了怕脖子上掐着的,费奥多尔的手。
兰堂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艰难地张开嘴漏出几声气音。
“费、费佳、……对……不、”
兰堂不觉得他的晚来是他的问题,机票的日期是定好的,他没有挣扎挑选的余地。但他错过了弟弟的四年,费奥多尔一个人在异世求生了四年,也是无法避开的事实。他们都没有错,兰堂相信费奥多尔是清楚的,只是他在生气,他在迁怒。
做姐姐的怎么会无动于衷,兰堂只觉得心脏在微微泛痛,他15岁的弟弟,他那个还没有上高中,还没成年的弟弟,一个人,联系不上任何亲朋好友,在这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
手松开了。
兰堂大口呼吸着,剧烈地咳嗽,费奥多尔后退一步想要从他怀里离开,他侧过了头,兰堂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不敢就这么放俄罗斯人离开,于是他立刻把人拉了回来。
费奥多尔安静地沉默着,兰堂抱的太紧了,额头抵在他肩上有些让兰堂有点生疼。
他扯着泛疼的声道,断断续续地说:“费佳,我已经在这里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兰堂背后的衣服。
安静了很久,两个人就保持着狼狈的姿势,久到兰堂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费奥多尔是不是要昏过去了。
小声的啼哭声从肩膀处传来,越演越烈,最后变成嚎啕大哭,背后的手指抓的用力,兰堂沉默着,安静地抱着情绪失控的俄罗斯人。
他学着小时候妈妈那样,用手轻轻拍着费佳颤抖的背。
“哥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