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电话机。”费奥多尔做出一副淡淡的,无奈的表情。
兰堂:“……”
“不是这个,我们一起买的同款式的智能机。”
兰堂探究地盯着费奥多尔的脸。“你打电话的那台。”
“那台现在已经没用了,您要那个做什么?”魔人淡淡地问道。“失礼了,我并不觉得您的要求有任何作用。”
“死也让人死个明白?”兰堂垂下眸子。“你从进门开始就没有隐藏过杀意了吧?特地放到明面上,要不是和你对视真还发现不了。”
“我想魔人还不至于让别人发现杀心,真真假假的隐藏是你这种头脑怪物的拿手好戏吧。”
“那就是特意给我看的?为什么。你总不会是无法控制自己吧。”
费奥多尔闻言轻笑起来,他屈起手指抵在唇下:“超越者的有恃无恐?果然超规格的实力很麻烦啊。”
他给了兰堂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
他缓缓起身走近,兰堂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俄罗斯人在他面前弯下腰和他两眼对视。
“先生,您得知道,我们确实是拥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吧。”费奥多尔露出了堪称忧伤的表情,不过虚假极了:“那是个好孩子呢。心心念念着姐姐,您的魅力还真是巨大,直到现在都能在潜意识里影响到我呢。”
兰堂眨眨眼,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
兰堂没有反应,任凭危险的刀具抵在自己要害处,甚至连颤抖都没有——匕首抵住的地方已经冒出了血珠。
他听见费奥多尔用亲昵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所以,您还是去死吧?”
“你杀不了我。”兰堂笃定地说道。他伸手穿过俄罗斯人额前垂下的黑发,把他微微低下的脸抬起。“你在被影响。”
费奥多尔的脸上无悲无喜,那是他一贯的模样,像是神明一样优越而沉寂的,沙漠中皎洁寒冷的圆月一轮挂在深夜空中央,旅者伸出手无法触碰,他们之间隔着相当遥远的距离。那是形容他表情的最好写照,他离人间仿佛隔着遥远的天空。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表情一定能给人带来相当强烈的压迫感。
可俄罗斯人的脸上挂着泪水。
费奥多尔在哭,面无表情的安静流泪。带着强烈的割裂感。
兰堂慢吞吞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拉脖子上的匕首,费奥多尔攥的很紧,一次推不开,沉的像有一吨重,他直接隔着衣袖握住俄罗斯人的手腕,这回费奥多尔没有挣扎,很轻易就把沾着血色的匕首推开了。
匕首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费奥多尔没有了下一步的反应,像是人偶那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兰堂动作。兰堂起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抱住了费奥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