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两张分开叠好的信纸。
他打开其中一张,是一封简短的信。
老隋:
我没脸当面说,只能写信向你忏悔。
多年前,我去接翔翔的时候,总是看见你收养的老荆家那个孩子在等嘉叶,两个人就像一家人一样亲,我嫉妒你家庭美满、事业高升,一时鬼迷心窍给那个孩子去过一封信。
造谣你临时安排老荆去替你抓人,害死了他。
后来那孩子来警察局求证,恰好遇到我值班……
我该死,死一万遍也赎不了罪。
另一张,是一封复印的人事借调通知。在他爸爸因公殉职前后的大半年里,隋叔都在另一个重案组借调,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可能被安排去抓那个神经病,也就不可能有推托给荆叔叔的机会。
“你隋叔这个人啊,到死都没跟我和嘉叶提起过。我也是昨天才看到里面的内容,一下子就想明白那些年发生的事了,也就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们了。不怪你,要怪他。”
说这话的时候,陈妈妈的泪水不断砸在桌上,仿佛断了线的珍珠。
隋嘉叶拿出纸巾,大概也猜到了那封信的内容,因为她注意到,荆戈的头就没再抬起过来。
“写信的人叫赵云,是你爸和隋叔的同事。他儿子赵翔,跟嘉叶是同班同学。赵云和你隋叔同期入职,但一直没有得到升迁,而你隋叔运气好,立了几次功,很快当上了队长,大概是因此赵云看他有些不顺眼,只是没想到这人这样坏,要我再见到他,一定要狠狠骂一顿。
“拆迁的时候,你隋叔把第一批拆迁房的最后一套让给他们家,他还来看过我们几次,每次来都欲言又止的,后来听说他辞职去外地了,那封信我印象中就在那个时候寄过来的。”
“小戈,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回家了?”
巨大的情感冲击让她犯了到目前为止最严重的一次病,也让一直笃信所谓真相的荆戈无法自抑,他霍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