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醒来的时候,神智已经恢复清明,但对于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老房子,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怔怔地坐在床上发呆。
荆戈去附近买了早餐,一屉小笼包、一份油条、三碗豆浆,卖早餐的老板娘已经不认得他,但他却还记得,当年她家还卖自家包的红枣糯米粽,个头不大,但米香枣甜,隋嘉叶特别爱吃,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在家里吃完饭后再买一个。
买回早饭,三个人又像以前一样坐在一起,当警察的隋叔几乎没在家吃过几顿正常的饭,所以那几年,总是他们三个人这样坐在一起吃早饭和晚饭。
陈妈妈吃得心不在焉。她看着两人重重的的黑眼圈,知道自己又给他们添了很多负担。
“找了我一晚上吧,我下次不乱跑了。”
“没有。”“没有。”
荆戈和隋嘉叶异口同声,彼此看了一眼,荆戈不再说话,隋嘉叶则继续宽慰她,“有监控呢,但还是让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给你买的手环回家就戴上,可不能再摘了。”
吃完饭,隋嘉叶边洗碗边催荆戈抓紧定时间,她好请假送他去机场。
“好了,不用客气了,也就这最后一次了,下次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小戈,嘉叶,我想同你们说一件事。”陈妈妈幽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隋嘉叶回头刚要揶揄她吓人,却被她鲜有的郑重其事的表情吓到。
两人四目相觑地坐回饭桌旁。陈妈妈沉思了一会,才又开口道。
“小戈,你还记得你上大四时,隋叔去学校找你的事吗?”
荆戈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最后一次和隋叔见面。其实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隋叔的脸色暗沉地可怕,他跟隋叔说了自己去美国读研的事,隋叔连连说,“小戈出息了,你爸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又说,“家里的事都不要惦记,在外头千万别委屈亏待了自己,想回家,我们随时都在家里等你。等条件好了,搬到大房子里,你也不用再住嘉叶的房间,我会给你留一个单独的房间。”
但他听得别扭,以有考试为由,草草结束了那次会面。临走的时候,隋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几次犹豫最终也只是将存有爸爸最后一笔抚恤金的银行卡交给了他。
“他那次去,想把这个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他。
荆戈疑惑地接过、打开,隋嘉叶好奇地要凑上来看,被陈妈妈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