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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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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时听着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正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忽然又听里正说道:“大人,去年的山洪不仅造成大量伤亡,而且也把我们这的农田冲毁了。我们的农田产量本来就低,即使陛下仁慈,免了税收,每年的粮食也只够吃,根本存不下来一丁半点。因此去年冬天,虽然大家都互相接济,还是饿死了不少人。今年入夏以来,虽然尚未形成洪水,但雨水太多,眼看着刚长好的稻田也要被浇烂,真不知又要拿什么去过冬。老朽求大人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啊!”

老里正一开始语气还挺平和,说着说着也不知勾起了他怎样的回忆和忧虑,声音逐渐颤抖,语气愈发哀恸,说道最后,甚至想要跪下来。

林深时到底刚刚穿来,对现状可以说是一问三不知。见老人说得这样悲痛,他急忙扶起老人,又看着老人的泪痕沉吟半晌,郑重道:“老人家且放宽心,陛下既然委任我为辛黎县令,让辛黎百姓过得更好就是我的使命。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一定会竭尽全力。只待雨停,我便效仿古人,亲自去辛黎十六乡探访。”

老里正闻言连说了三个好字。

第二日雨便停了。

林深时醒来又颇觉头重脚轻,急忙先去空间吃了点感冒药。起床后在崔里正家吃过早饭,带上雨具和一根长长的木杖,便和一定要跟上的崔晋一起出门了。

雨后山间空气格外清新,还有团团云雾掩映山峰,景色不是一般的好看。林深时顿时心情舒畅,又有些兴致勃勃。崔晋似乎也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地讲述自己遇到的趣事。

两人有说有笑,翻过一座山,很快就到达了第一片居民聚集的地方。

辛黎县蛮荒,但占地面积不小,且大部分都是群山。山中有十六乡,其实就是有十六个村。每个村约占两到三个山头,村中居民大多成片聚集在山间的山坳里,依溪水或者湖泊安家。

而辛黎有个规矩,里正,其实也就是村长,和县令不与平民居住在同一座山中,故而昨天林深时发现自己视野内居然没有一户人家,还以为辛黎县荒无人烟呢。

这下林深时来到崔家乡乡民群居的地方,看到溪水两畔一眼望不到头的茅草屋,家家户户似乎都有人提着水桶进进出出,格外繁忙的景象,不由得吃了一惊。

走上前去,林深时的眉头又渐渐皱起来。

原来家家户户提着水桶,竟然都是在趁雨停了,将家里的水清理出来。有些是溪水水位上涨流进家中的水,有些是夜晚接的屋顶漏雨,有些竟然是从湿透的被褥衣物里拧出来的雨水——只怕他们的屋子,和自己昨日里待的破屋没有什么区别。

林深时和崔晋走近最前端的一间屋子。恰逢一个年轻女子正费力将盛得满满的水桶搬出来,他们忙伸手帮了一把,合力将水倒进溪流。年轻女子放下水桶,连汗都来不及擦,匆匆向他们道谢,便要拎起水桶回屋。

林深时见女子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甚至走路都有些发软,急忙叫住她:“姑娘,我这里还有一些治疗发热的药,你可需要?”

女子闻言,双眼骤然迸发出亮光,死死盯住他,声音嘶哑,语气急促:“您……您能给我女儿治治病吗?”

林深时有些意外,和崔晋对视一眼,立刻道:“走,带我们去看看。”

一进屋,林深时便看到屋顶破了一个格外明显的大洞,走进女子女儿的卧室,屋顶也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洞。稻草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一看就是正在发高烧,烧得整个脸都通红的,而且昏迷未醒,气息微弱,恐怕撑不住多久。

林深时摸了摸女孩身.下破旧的麻布床单,果然也是湿漉漉的。

这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林深时有些焦急,立即让崔晋将女孩抱下来,又让女子找些干衣服借些干稻草,引他们到唯一的一块背风干脚处,铺上稻草,将小女孩用衣物裹起来放下。

做好这些,林深时又让女子去烧些热水来,女子二话不说连忙跑了出去。林深时有些诧异,崔晋解释道:“乡里只有两处烧水煮饭的地方,全乡人共用。现在虽然不是煮饭的时候,但姊姊也怕去晚了得等很久。”

林深时默然,有些无法想象。

他在现代时候,一直居住在城市。从小到大,渴了就用热水壶烧水,饿了就用电饭锅煮饭,或者甚至只需微波炉加热三分钟,一切都方便得不得了。他也从来没在家中淋过雨,没住过茅草屋,更别提睡在湿漉漉的稻草床上了。

女子去了一段时间,林深时看着小女孩开始浑身发抖,心中一咯噔,再忍不住,飞速抱起小女孩,转眼间进了空间。

林深时以最快速度烧好一壶水,又用积分兑换一瓶矿泉水,与热水掺和成易入口的温水。再用积分兑换了一些小儿专用退烧药,和温水一起给小女孩喂下去。最后用积分兑换医用酒精和消毒棉片,稀释到50%,用消毒棉片蘸取酒精,反复擦拭颈动脉、腋动脉物理降温。忙活了快一个小时,女孩的脸色终于正常了些,气息也渐渐平稳。

林深时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医学生,对这些东西只有一些自身经验,好在运气不错,这孩子到底是救下来了。

林深时给女孩盖好被子,又在空间里待了几个小时。在离开空间前,用剩下的积分兑换完这对母女需要的药,撕开包装,分别倒进放中药的纸袋里。

林深时抱着孩子走出空间,过了一会,年轻女子也带着热水回来了。林深时便教女子给女孩喂了第二次药,又将剩下的药交给她,仔细吩咐如何服用。

便和崔晋离开,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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