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默见状,下意识尝了口鲜汤,想了想道:“知道是什么病吗?”
什么病?宛金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只是听说病了。
古怪……
心念转动,宛金突然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中毒?!”
综合考虑,几率虽小,但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此处,宛金一时嚼不动嘴巴里的饭菜了。
见她紧张,尹默赶紧安慰,“我们的吃食没问题,你放心。”
嘴里的饭又变香了,但宛金不免好奇,“你怎么知道啊?”
尹默解释道:“我有套辟毒银针,饭菜都检查过了。”
原来如此,那就彻底放心了,宛金端起碗,重新大快朵颐。
吃过饭,尹默便去探望了那几位遗民,宛金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一起。逐一拜访过后,宛金生出了疑问,他们看起来并无病态,说话也中气十足,不像有病的样子?
实在糊涂,最后靠尹默才解了惑,他们不是真病,而是称病。
为着什么?
见到百姓生活安康,他们对新朝好容易生出一点希望,以为会出现海清河晏的盛世,却不想经寿宴一事,被狠狠泼了一瓢冷水,浇灭了心中残存的希望,对皇帝和新朝彻底绝望,他们再不愿置身其中,只想离开这个污浊之地。
但已经来了这里,想离开,总要寻个合适的理由,身体抱恙,难再效力,请允归乡,最合适不过。
监丞听到这个消息,赶忙请来了郎中看诊,却得出并无大碍的结论。瞧出他们是故意的了,但又无计可施,所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说我没病,但我身上就是不舒服,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我不疼?都是上了岁数的耆老,可不能疏忽慢待。
人是皇帝诏来的,现在一方要走,一方又没有主动放人的意思,监丞夹在二者中间,左右为难,只得拖着。
见此计不成,几位遗民只得走下策,称来到北地水土不服,吃不惯这里的东西,随即就开始绝食,硬抗几天,几度饿到晕厥。
这是要以命相搏了,但何至于此呢?
皇帝无奈摇头,最后还是松了口,就由着这群老头去吧,不过回乡归隐,也翻不起浪来。
他们的寿宴之行,直到此时,方才画上了句号。
一众遗民,从五湖四海汇集而来,现下死的死、升的升、走的走,风流云散,竟只剩过半……
生活一切如旧,只是额外添了件事,皇帝心血来潮,要遗民们不定期去宫里,给他讲经筵,阐述儒家经典与思想,满足他的好奇与好学。
宛金跟着尹默也进了宫,还找机会去了坤宁宫,但只缠着秋俞撒娇讨扰,求她不要再为那晚的事生气了,对于背后的原因却是闭口不提,她不想让秋俞担心,也怕秋俞知道后去求皇后,要把她调回宫里。
不想搭理宛金,太让人不省心,秋俞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让她自去找修月玩,今天修月休息。
站在小屋门口,宛金清清嗓子,小声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门从里被猛地拉开,修月见到来人,喜笑颜开,正要邀宛金进去,不料被她一把关上门,“不开不开你不开,大人没回来,谁来也不开,修月你刚才已经被我抓走了。”
门又被拉开,修月扶着门框邀请她,“你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