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日子过久了,精神就不紧绷了,宛金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没出去逛吃逛喝了,是该捡起久违的娱乐方式来,花钱买开心。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邀请尹默,不去,转头喊上小庆子,去吃仙味楼,之前打的包票该兑现了。
二人玩得不亦乐乎,竟没注意到,有人打出门那会儿就盯上他们了,此时改头换面作小二打扮,在暗处往他俩的菜里加了点料。
“恭喜二位,本店试做新菜品,免费送给您二位尝尝,只是要劳烦给点意见,我们好改进。”
宛金环顾四周,颇觉古怪,“其他桌怎么没有?”
“其他客人瞧着非富即贵,怕是不愿意帮咱这个忙。且这菜不易做,很费工夫,瞧您二位面善,若是味道不合口,也不至于恼了。”
这话听着忒让人不舒服,何况天上不会掉馅饼,宛金谨慎,摆摆手婉拒了,但这人是个厚脸皮,还不肯离去,大有想要纠缠一番的意思,宛金不耐烦,脸一垮,恶声恶气,第二次拒绝。
那人见她不是个软柿子,虽一步三回头,也还是离开了,但做戏就要做全套,被宛金死死盯着,他便假模假式去了邻桌推销,邻桌不要,理由是别人不要的给他,把他当什么了?!
这个客人嗓门大,几句话给全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在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非富即贵,不稀罕这点小便宜,纷纷拒绝。
被下了脸面,那人无处发火,只能恨恨盯着宛金这个罪魁祸首。
感受到那人眼神里快要溢出的杀气,宛金警铃大作,以为自己得罪了个睚眦必报的货色,忙高声唤掌柜的过来。
仙味楼不愧是京师第一,服务水平一流,掌柜的迅速闪现,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贵客有何要事?”
“劳你给我换一个上菜的小二。”宛金开门见山。
“慢待您了,真是抱歉,我这就换。”掌柜的说着话,回身看向小二,不看不要紧,一看觉出不对劲来。
仙味楼有规定,小二上菜都需要跟客人报菜名,有时还要简介用料的珍贵和制作的精细,以体现仙味楼的品控,顺便宣传菜品,但又怕小二唾沫横飞,败坏了客人的兴致,便设计了一款面罩,仅用于口鼻的遮挡,久而久之,这也成为了仙味楼的一大特色。
见眼前这个小二很是面生,掌柜警惕道:“你把面罩取下来。”
那人没反应,掌柜准备自己动手,刚靠近,那人拔腿就跑,夺门而出。
几个小二立刻追出去,竟都没追上,对方显然是个练家子。
看着撒到地上的菜,宛金走过去蹲下,取出尹默送给她的辟毒银针探了探,有毒!
食客兵荒马乱,掌柜如临大敌,安抚众人情绪,坐镇店中,着人报官。
在场所有人,一一传讯问话,等折腾完,天都擦黑了,宛金和小庆子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出了衙门,随便找了个街边小摊对付,先填肚子。
许是饿极了,普普通通的面,吃着竟异常美味,小庆子忍不住干了三大碗,肚子吃得浑圆,筷子一撂下,立马就要上茅房,着急忙慌沿街去找,留宛金在原地,让等他一等。
面摊老板是个小气的,见二人结了帐,便忙不迭赶人,说占着他家的位置,耽误别的客人就坐。
宛金心里装着事,不欲同他理论,便走开了,在街边顺便找个地方蹲着,细细想今天的事。
很明显,那个下毒的是冲着自己和小庆子来的,想置二人于死地,大概率就是凌仁,可她怎么敢?
那是查哈尼,父女二人蛇鼠一窝?
或是揣摩查哈尼心意的宵小,拿自己当投名状?
抑或是皇帝,上位者不允许自己被糊弄?
……
“到底是谁想杀我啊?!”宛金无能狂怒。
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待雷达响起,对方已经一棍子抡过来了,将她的脑袋当成了椰子,以砸烂的力道下手。
闷响一声,宛金倒地,清晰感受到了生命正随着鲜血流出自己的体外。
行凶之人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在大庭广众之下逃之夭夭。
……
“宛金!!!”
尹默踩到自己的衣裙,一跤跌进了血泊里。
见天色已晚,宛金还没回来,尹默便出门去寻,沿着她惯常爱去的几个地方一路找,竟都不在,正担心着,转头看到小庆子,一问才知人在哪儿,赶忙寻来,入目血色。
*
“事办好了?”凌仁正涂着指甲,稍抬眼皮,漫不经心看一眼来人,随即继续关注自己的指甲。
来人身着黑衣,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一条狰狞的新疤截断左眉,眼睛里透着杀人越货之徒才会有的凶光,却温顺朝她跪下,磕头行礼,“必死无疑。”
听他这语气很是痛快,大有报复过后的利爽,凌仁古怪道:“怎么,她也得罪你了?”
想起仙味楼里发生的事,断眉嗤声道:“贱人!”
瞥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凌仁嫌恶皱眉,她不喜这种心眼小且报复心强的人,很是鄙夷,“怎么处理的?”
“小人给了她一个闷棍,东西扔河里了。”
“什么?!”凌仁惊喜不已,激动得腾身而起,给她涂指甲的丫鬟没防备,将凤仙花汁弄到了她的身上,染脏了衣服,却没被吓得瑟瑟发抖,也没立刻跪地求饶,反而淡定站着。
凌仁没注意这事,只逮着断眉急切询问,“你打烂了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