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像你的母亲,我听闻山丘也很精于此道。”
“精通什么?”
阿瑟玛转过身,正视着她,道,“拉住一个人的心。”
阿维图斯浅浅笑着,“我并非有意,只是顺从了你的期许。”
“你先给我一个承诺。”阿瑟玛道。
“我承诺,你永远特别,是永恒的阿瑟玛。”
阿瑟玛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双如幽谭般的眼睛,继续道,“而且...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去沉睡。”就像伊万斯。
“永远不会。”阿维图斯被这个请求逗笑了,“什么能够使我沉睡?我永远不会睡去。”她摩挲着双唇,道,“那么,我可以获得奖励了吗?”
“你要什么?”
“我想要...”阿维图斯弱弱地笑了,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脖颈,“...你的血液,因为我很饿。”她似乎有些不安,又继续道,“你今夜穿了白裙子,如果被血染红,会很美的。”
阿瑟玛的头高高仰着,审视着阿维图斯,“很少有血族会汲取同族的血液。”
阿维图斯闻言,又贴紧了她几分。
良久后,阿瑟玛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随后将长发拢到一侧,望向阿维图斯。
阿维图斯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的动作很缓,一寸寸刺入肌肤,只有很少的鲜血溢出,顺着后背下滑,最终于白裙绽放。
直至阿维图斯餍足起身,那片深绿已重新被血红替代,她的手指擦了擦尖牙,然后放入口中一下下舔舐。
阿瑟玛低头望去,衣裙已有了阿维图斯创造的痕迹,她将目光投向正在回味的阿维图斯。
阿维图斯与发现她的打量,像只心满意足的小兽,懒散倚在石柱上,道,“没有那么饿了,阿瑟玛。”
阿瑟玛道,“看上去,这似乎是你对我的赐福。”
“不...”阿维图斯含糊不清道,“只要你给我提供更多血,阿瑟玛,你很特别...是最特别的,你是最棒的...礼物。”
这个回答,给了她奇异的满足。
阿瑟玛上前,轻抚阿维图斯的后背,“好。”她莫名答应了,反正只是血液。
她久久空洞的内心终于有了游客拜访。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一百二十七年的游历中,阿维图斯都会这样说。
“你是特别的,阿瑟玛。”
“我无法离开你,”
“我需要你。”
纵使阿维图斯这样说,或许只是饿了,或许只是在顺从她的期待,她都会为这种满足感甘之如饴。
阿瑟玛在那次宴会后,曾问菲利斯,“为什么我的母亲,伊万斯亲王选择了沉睡?”
“或许她累了。”
“但山丘为阿维图斯醒来了。谁养育了你,菲利斯?”
“...”菲利斯沉默着。但这一份沉默,已吐出了答案。
“为什么伊万斯选择了沉睡?她不喜欢我吗?我不被她期待吗?”
“你很好,阿瑟玛,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
“比阿维图斯还要好吗?”
“当然,每次看到你耀眼的金发,我就像沐浴在阳光下,每次看到你蓝色的眼眸,我就像漂洋于海水里。”
“你只是说了当然,但没有说比阿维图斯还要好。”
“阿瑟玛,你真的比阿维图斯还要好。”菲利斯在她的脸颊轻吻了一口,“我的妹妹只是累了,才选择沉睡。她一定非常爱你,胜过山丘对阿维图斯的爱。”
阿瑟玛看着他,勉强笑了笑,眸子湿湿的,“你和拉海尔是兄弟,菲利斯,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厌烦我的,在阿维图斯的宴会上,你们就留下了我一个人。”她试图以平静的语气说,但声音却越发颤抖。
“不,阿瑟玛,只是那天我们遇见了老朋友...等我们回头,你已经不见了...”
“我想睡了,菲利斯。”阿瑟玛道,用这句话堵住了接下来的一切。
菲利斯只好踌躇着离开,轻轻关上房门。
接下来的时间,她常常会在玻璃窗前,遇见那只乌鸦,口中衔着一封信。
直到阿维图斯二十岁,阿瑟玛二十二岁的时候,在血族中依旧极为年轻的年龄。
二人正躲在白色的小亭。
阿维图斯道,“我计划外出游历,阿瑟玛,你要一起吗?”
“你要离开山丘?”
“母亲会一直注视我的。”
“还有别人吗?”
“西恩,但我还没问他。”
阿瑟玛听懂了这句话,眨了眨眼睛,道,“...好。”
阿维图斯似乎早有预料地笑了,“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随后凑到了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使阿瑟玛不禁颤抖了一下,痒痒的。
“阿瑟玛,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她的手握成了拳。
之后,她的拳因阿维图斯的话而捏得更紧。
阿维图斯仍用那黏糊糊的方式说了四个字,“我喜欢你”,一下便裹住了她的灵与肉。
“我们是神的孩子,故而为自己赋名,穿行于世间,享乐于天地。”阿瑟玛在慌乱间想起了菲利斯说过的话,于是迅速吐出来。
“你说的话,和我的话,似乎没有关联。”阿维图斯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但很好,我喜欢这句话。”
搪塞后,阿瑟玛也笑了。
但阿维图斯,这里亦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那天我答应的不仅仅是献出血液。
阿瑟玛望向天边灼烧的云彩,她不会像克莱尔一般去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