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祝唐远伸出手：“我点的，取餐。”

序归许低着头撇开脸，努力克制住笑容，又看回来，但一双笑眼还是弯着，伸手回握住祝唐远，借力站起来，顺势整个人靠过来大力地抱住他。

比刚才序归许抱那个毕业生时用力。当时的旁观者祝唐远确信。

“新年快乐小丸子。”序归许贴在祝唐远的颈侧说。

“新年快乐序归许。”祝唐远轻声回应。

小黄在地上有些不甘心，“汪汪”地原地围着他俩转圈表达被冷落的不满。

——

序归许头上一坨泥，体面小孩不愿意大过年的就这么脏脏的去睡觉，别别扭扭地走了一截，见祝唐远带他走的不是回宿舍的路。

“我们去洗澡吗？！”序归许眼睛一亮，说。

“不然呢？我是无所谓，你顶着这一头泥能睡着？”祝唐远看他一眼，意思你别装。

序归许心虚地卖乖一笑：“睡不着，但现在不是洗澡时间诶。”

智雅规定的冬季洗澡时间是两周一次，平时忍得了冷水的也可以选择冲凉。

体面小孩前段时间训练量大又受不了脏，每天冲，冲得感冒发烧全都找上门，没过两天，小丸子也找上门。

不对，是带着他找上了教师宿舍澡堂的门。

祝唐远奉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法则，教师宿舍一共三层，其中一层是暂时无人居住的地下室，宿舍楼除了正门以外还有一个隐蔽的小门可以通过，祝唐远说据他观察，学校老师都走正门，这个通道很安全，而据序归许自己观察，学校老师走正门的原因应该是因为这个门过于脏乱差，确实很安全。

地下室最初应该也是为住宿目的建造的，故而竟设有供应热水的淋浴间，学校老师每天晚课前会开会汇报当天情况，这决定了当天的晚课会不会改成晚训，故而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他们既不在宿舍，也无暇管理。

而今晚，因为学生家长的到来，学校生怕学生说出去什么，故而调集了所有老师分布在礼堂、宿舍楼、操场等学生和家长会去的地方，这里则一时空缺，这是祝唐远在厨房帮工时听来的内部消息。

序归许轻车熟路地跟在祝唐远身后下到一片漆黑的地下室，祝唐远和往常一样拿出从厨房拿的火柴和蜡烛点燃，点着微弱的烛光进了浴室。

浴室呈一个回字形，他俩照例选择了两个靠角落的淋浴，刚脱完衣服，蜡烛忽然灭了。

浴室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序归许拧水龙头的手一顿，后背一阵凉，立马想象力无限——偏远的学校、废弃的地下室浴室……

突然，背上揽上了一只冰凉的手，序归许还没来得及出身，来“鬼”好像知道他的尿性，几乎同时捂上了他的嘴，把他往角落里的半壁瓷砖后面一带。

哦，不是来“鬼”，是祝唐远。

“有人。”祝唐远用气声说，确认他接收到这个信息后，才缓缓松开捂住他手的嘴。

黑暗中，他俩靠得极近，祝唐远好歹还有层内裤，他连内裤都……

几乎赤/;裸相贴。

序归许仰头去看祝唐远，祝唐远正神情冷峻地侧着头观察外面的动静，但被他顶在墙角的他就没有那么自在了，想转身面壁，肩膀又被扣着。

大概是因为紧张，序归许觉得自己心跳如鼓，祝唐远捂住他的嘴或许没有用，得按压。

序归许努力往后缩着。

“别动。”祝唐远进一步压在他身上，这下连缩的空间都没有了。序归许感觉自己像一个鹌鹑标本一样被钉在冰冷的瓷砖上。

黑暗中祝唐远的轮廓显得更加深邃，几个月的体能训练似乎让他比以前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比如逐渐显得宽阔的背脊，比如很少能有机会打理的胡茬，比如正抵着自己的很硬的腹肌。

应该是一具很好看的身体。

平时洗澡虽然中间也没有隔断，但时间紧迫，顶多瞄两眼，不像现在，甚至可以用身体去感受和丈量。

身后的瓷砖冰凉凉的，但他竟然没有觉得冷，反而有什么热意升腾，有些燥热，他几不可查地小幅度蹭着瓷砖，让自己舒服一些。

抵着他的腹肌似乎又硬了几分，腹肌主人原本均匀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了两秒，大概是因为听见了来人的动静，也紧张起来。

似乎是什么人被拖了进来，那人走得磕磕绊绊，两人最终大概是停在了和他们一排的另一个对角上，被拖着的那个人被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