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呀，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你可千万不要把我供出去啊。这件事要是被我妈知道了，我就全完了啊，学霸。”

柳一折哽咽了一下，然后双手在空中划桨似，冤屈极了：

“而且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学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本笔记本突然就不见了，找到的时候又突然就少了一页，还有那道题，”

“就那道题，他他他突然就出现在今天的卷子上了，这我之前真不知道，你真得相信我。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就自己研究了，研究出来也不能留痕了你说是吧，我没有必要苦心孤诣地来陷害你啊，你说是不是啊。”

柳一折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中泪光止不住的闪，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又要朝前来拉沈汀的手以求认同。

沈汀吓得赶紧由沿着墙往旁边多走了几步，与人拉出正正四五米的距离之后才放心道：

“我知道不是你，也没想过举报你，你可以起来了。”

他从来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汹涌的情绪，想了想，又干巴巴补充道：

“你本来也没必要跪我，真的。”

柳一折心中还是忧虑，仰头睁大眼睛问：“你真的不会怪我？”

沈汀点了点头。

“学霸，你真是个好人。”

柳一折由衷感叹着，彻底换下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表情，颤颤巍巍站起来，一只手叉着腰，很有义气地拍了拍沈汀的肩膀，凛然道：

“那今天的事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一定搭把手。”

“真不用。”

沈汀默默地把他的手从肩头拂了下去，转而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那道题，从哪里看到的？”

柳一折愣了一下，然后说：

“哦，是我之前去送作业的时候，刚好在老刘的电脑屏幕上看见的，看了一眼不太会就抄下来了，谁知道居然是今天的考试题啊！哎。老刘真是太不靠谱了。”

柳一折又是痛心疾首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扭头对沈汀义正言辞道：

“不过你放心学霸，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问题了，就算是高考真题也再也不问了。”

“……”

沈汀顶着一头黑线，扭曲着眉毛，试探着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谢谢？”

柳一折摆了摆手，大言不惭：“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沈汀闭了闭眼睛，抱着胸，道：

“我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

“哦哦。”柳一折想来听不懂弦外之音，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你现在可以走了。”

沈汀睁开眼，漠然地看人，仿佛在眼睛里面立起了一道厚厚的冰封屏障，拒人千里之外，有些冻人。

“啊，哦。好的好的。”

柳一折被沈汀的目光刺了一激灵，有些瑟缩地摸了摸两边的胳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生怕沈汀改了主意要把他举报了，忙不迭一溜烟儿似的离开了。

一道门，有人出就有人进。

这边柳一折前脚刚离开，后脚实验室的门又被另一个人推开了一条门缝。

沈汀闭着眼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到门外面的视线，皱了皱眉：

“别看了，进来吧。”

季云起这才悄悄从缝里钻进来，轻轻地合上门。

沈汀睁开眼睛：“什么时候来的？”

季云起道：“你被那小子拉进来的时候，我就在外面了。”

沈汀轻笑了一声：“现在进步了？还挺能忍。”

季云起咬了咬牙，脸上乌云密布，看上去远远没有沈汀那样轻松：“为什么放过他？”

“他又没做什么。”沈汀扬了下眉毛，伸手在季云起已经拧成疙瘩的眉心揉了一把，“冷静点啊，别冲动。”

季云起眸子里面黑压压一片，好像有万般情绪在里面翻涌激荡，雷云似的卷成一团，稍不注意就要被放出来荡平周边的一切。

他就这么意味不明地看着沈汀，忽然默不作声地出手，捉住了沈汀放在自己额前的白皙手腕，在沈汀未能出声的惊呼中，顺势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搂到怀里收紧了手臂，靠在人的耳边闷声道：

“那你觉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