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第二次来许淮璟家，刚进门就许淮璟按在门上亲。池钰还是和上次一样不会呼吸，快要溺死的时候垂死挣扎，然后又被人掐着脖子扭回去。

“许淮璟。”

池钰喘着气喊了一句，没人理会他，直到舌头都有些发麻，嘴一直张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许淮璟才松开他。

许淮璟伸手打开旁边的灯，看见红润的双唇，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如宝石般耀眼。泛红的眼眸里潮流暗涌，仿佛下一秒就要刮起狂风暴雨。

许淮璟用指腹在池钰鲜红的的唇上用力擦过，然后看着鲜艳的色彩重新在肉感的唇上长出。

帽子早就被许淮璟摘掉，现在不知道在哪块地板上。刺眼的白炽灯闪着池钰的眼睛，池钰用手挡了一下，透过指缝就看见许淮璟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池钰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却被许淮璟褪去，池钰就不敢动了。

池钰长长的睫毛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轻轻的颤抖，像蝴蝶振翅。

“同桌，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淮璟还是把他禁锢在自己和门之间的缝隙里，池钰低着头没有理他。

“唇友谊吗？”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见细缓的呼吸声，和池钰急促的心跳声。池钰想克制住，怕被许淮璟听见。

两个人凑得很近，池钰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然后看见许淮璟脖间凸起的喉结。

“池钰。”

许淮璟沙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池钰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颤了一下。

“嗯。你又没表白，不能算是在……谈恋爱。”

许淮璟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淡淡的温度，然后是眼角，池钰又抖了一下，许淮璟勾着嘴角向下在嘴角轻轻地落了一个吻。隔着几毫米的距离，许淮璟说话时的气息全洒在池钰的唇上，像是在接吻。

“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池钰。”

池钰忍不住动了一下，两个人的鼻尖靠在一起，像是拥抱。

“池钰，你好难追。”

许淮璟没好气地哄道。

池钰抬眼看见许淮璟的眼睛，像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起了大雾，盖住了原本的夜色。

“那我追你。”

许淮璟挑眉，往后退了一步。

池钰把准备好的银白色的戒指拿出来，是两根银线缠绕在一起组合成的戒指。

“这是我的诚意，我家里不给我钱，所以很便宜，是我自己做的，你可以不嫌弃收下吗。”

池钰说到后面像是没什么底气，头越低越下。

说完后迟迟等不到回应，池钰又说，“如果你嫌弃的话可不可以先收下，你不戴或者偷偷扔掉也行。”

然后池钰听见一声轻笑。许淮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是满天的繁星在朝着他眨眼。

“不嫌弃，那可以给我戴上吗？”

许淮璟把左手伸出，池钰给他戴在最长的中指上，尺寸有点没估量好。

“很喜欢。”

许淮璟笑着说。

池钰眼睛也弯了。

许淮璟说他先去洗澡让池钰去房间坐一会。

许淮璟的房间很空，没有书桌，池钰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就被许淮璟推着走到另一间房间，打开门里面是一柜子的书和两架吉他，一步是电吉他，一把是古典的吉他。

窗前摆放了一张桌子，许淮璟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试卷，“这是今年最新的竞赛真题，你等一下回学校还是在这做题，不会的可以——”

许淮璟话语突然止住，房间又陷入寂静。

池钰突然回想到那天晚上，许淮璟打错字的句子。

吻我。

许淮璟着重说道，“问我。”

明天就要出发去参加决赛了，池钰来的路上就已经请好了假。

“请假的时候顺带请了今天晚自习的。”

许淮璟往外走的时候顺道摸了一把池钰的卤蛋头，一点也不扎手。

这些卷子都是从不同试卷上挑出来拼接在一起的题目，有一两道题池钰在之前老师给的试卷上做过，大多数都是新的题目。池钰做题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小动作，比如做着做着就有点焦虑，会开始整理周边的东西，许淮璟的桌上总是摆着几张乱七八糟的稿纸，池钰有时候会顺带帮他整理一下。

更多时候池钰会揪着头发绕在指尖转圈圈，不过现在没有头发可以绕圈圈了，池钰就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稿纸上画圈圈。

这些题目还是有些困难，大多数都是一些超纲的知识，池钰有预习的习惯，但没有足够的时间提前把一个学期的内容学完。相较于课外，池钰更多的把基础打牢。

唯独池钰的英语，基础很差，怎么学都很困难。可是如果池钰语言类的科目没有天赋，但他的语文和政治又格外好，他像是一个错误的代码，因为依旧可以运行，所以并没有被修复。

池钰又开始发呆了，许淮璟洗完澡回来他都没有发现，直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指尖闯入视线里，池钰才猛地惊醒。

“又不会了？”

“嗯。”

池钰和做题时一样，只给他一点提示他就可以按照你想要的方式进行下去。

许淮璟垂眼看了一眼题目，这些题他都做过了，很快就指明了一条路。

越往后的题越难，基本上的知识点池钰都还没学到，许淮璟就拿出本书从简单的开始讲，都是理论知识，纯讲还是很枯燥无味。许淮璟走出去端了一杯水，透明白色水在水杯里左右摇晃。

“休息一会。”

“好。”

池钰喝了一大口水，“你很喜欢弹吉他吗？”

“嗯，现在不经常弹了。”

“哦。”

“你想听吗？”

“可以吗？”

池钰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了一下。

许淮璟点点头，走过去由于了一下，最后拿起那把电吉他。

白灰色的古典吉他稳稳的放在展示架上，肉眼完全看不出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把看上去很新，你不喜欢吗？”

“喜欢，用的少。”

许淮璟坐在旁边针织地毯上，修长的腿曲着，手指在弦上拨了几下，然后开始调设备。

额前的碎发投出一大片阴影，池钰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有一些淡淡的悲伤。

很快，悠长悦耳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重金属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真挚的感情。清脆的像是平静的湖面被砸出一道道波澜。好似封存已久的记忆被拿出来展示。

是一个冬天，那天也下着大雪，池钰和池敏佳都没有想着躲一会，冰凉的雪花落在池钰红彤彤的脸上，没过几秒就化了。

像是刚刚流出的泪，可是泪是热的，池敏佳流出泪水的温热的，而于柏的心是冷的。

咖啡店里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喝着咖啡，而池敏佳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