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走到许淮璟面前，他只比许淮璟矮了半个头，池钰看不清许淮璟的眼睛，他凑近抬头轻轻地闻了一下，闻见浓浓的青梨香，“酸酸的。”

许淮璟挑眉。

“可能是醋？”

许淮璟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你鼻子可能有点问题。”

“有吗？”

池钰又打算闻一下，被许淮璟躲开，许淮璟往后退了一小步。

“想要验证一下吗？”

许淮璟温和的嗓音很勾人，眼底里的欲望都倾泻出。

“什么？”

池钰话音刚落下，许淮璟向前跨了一大步，低头，两颗脑袋紧紧地挨在一起。

温良柔软的唇靠近，贴在了另一道温温的双唇。

不酸，只有淡淡的青梨香。

池钰震惊之时，脖子也附上冰凉的手，然后是下颚，拇指轻轻地密密地摩挲，和嘴上的吻一样。随后，还有一条更加湿润的软舌贴上来，池钰整个脑袋热热的，像是寒冷的夜晚，小红帽刮出最后一根火柴感受到的温暖。

“张嘴。”

许淮璟语气很急促。

绵密的雪下了一地，却暖暖的。

池钰不会呼吸，他快要沉溺在这甜腻的雪里时，后退向要躲开，然后一阵关门声让楼梯间的声控灯亮起，昏暗的光洒在池钰红润亮晶晶的唇上。

许淮璟只给了几秒钟的休息时间，池钰被捏着脖子勾回去，舌头轻车熟路地钻进来。

被放开后，池钰浑身都暖烘烘的，使不上一点力气，他靠在许淮璟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许淮璟身上的青梨味刺激着神经，池钰感觉心止不住地狂跳，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池钰，程燕时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跟他待在一起。”

“哦。”

“池钰。”

片刻，池钰抬起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许淮璟的视线还是很烫，“好的。”

“嗯。”

两个人抱在一起 ，发烫的地方隔着衣服传到另一个身上，池钰低着头含糊其辞，“你要上去坐一会吗？”

“好。”

池钰家里还是没有人，他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客厅不用想也很乱。池钰对于这段走过数不清的路十分熟练，摸黑带许淮璟走进房间。

许淮璟刚进门就又压着池钰在门上亲了一会，池钰喘着粗气小声问道，“要帮忙吗？”

池钰的帽子有些碍事，被许淮璟褪去，池钰的头发其实很软，和他的嘴一样。

许淮璟的手覆盖着池钰的后脑勺，轻轻地推着。

池钰的抬着头，眼里像宝石一样明亮好看，许淮璟深吸一口气替他擦掉嘴角的液体。

池钰的房间很小，只摆的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卫生间在外面，池钰的衣服也脏了，他冲着许淮璟好看的眉眼傻笑了一下然后拿着衣服跑进厕所。

池钰平常洗澡很快，今天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钟，他在卫生间多待了一会，没有人会知道。

许淮璟还没往里走就看见柜子上的病历单，只有一张，是池钰胃病的病历单。池钰06年10月06日出生，所以池钰已经成年了。

只是轻微的肠炎，吃饭不规律导致的。

池钰只有偶尔心情不佳的时候才会不吃饭，也不是不想吃，只是吃什么都难以下咽。不看见食物还好，一闻到味，胃里就会阵阵绞痛，可恶心的呕吐物也到了嗓子眼，没办法咽下任何食物。

不过平日里都会按时吃东西，哪怕是只有几口。

许淮璟坐在池钰平常写作业的地方，桌上收拾的井井有条，只摆着厚厚一叠的雪梨纸，上面的歪歪扭扭，有些笔画已经能够想象到池钰颤抖的手书写的模样。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池钰把一条干毛巾放在床上，头上的水滴擦过下颚流到锁骨。

“我刚刚看到你的病历了。”许淮璟垂眼随意地问道。

“很久之前的了。”

“今天是十月六日。”

“怎么了？”池钰不解。

许淮璟愣了一会，“生日。”

“那个不是我的生日，我是四月的，小时候上户口的时候家里随便填的。”池钰低着头说，语气有些难过。

“四月几日的？”

“四月七。”

池钰是07年04月07日的，所以他只是在法律层面成年了。

“很好的日子。”

“嗯。”

许淮璟看了一眼手表，还差两分钟就是第二天了。

“如果今天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许淮璟站在床边，窄小的房间里，许淮璟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短暂地站着停留一小会。许淮璟额前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一片阴影下是一双狩猎者的眼睛，薄薄的唇颜色没刚进来时那样鲜红。

池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

池钰若有所思，试探性回答，“抱一下，可以吗？”

“可以。”许淮璟走了过来，拿着床上的干毛巾，然后抱住池钰，把干的毛巾放在池钰的脑袋上轻轻得揉住。

熟悉的青梨香在鼻腔炸开，穿进每一条神经，池钰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生日什么时候？”池钰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闷闷的有点听不清。

手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地向前走，许淮璟说下次告诉他。

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两个人相视。

对视是触不可及的吻，干净纯洁。

秒针跨过十二点时，两人热吻在新的一天的第一秒。

于是时间在此刻被按下暂停键，下雪了。

白色的毛巾盖在两个人头上，像是头纱，而他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这一年许淮璟十七岁。池钰也是，和池敏佳一样，以为爱可以抵挡一切。

于是雪尽管寒冷刺骨，却也笑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