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清宫门口,皇甫奕对秦如是说道,“此番父皇将查证你身份之事交由我办理,正好可以将之前查出的结果呈上去。”
容成瑾在一旁补充,“记得将证据分开提交,以免引得陛下怀疑我们早就有准备。”
皇甫奕点头,“这是自然。”环顾了一下四周,“我得先去拜见母妃,你们先回府吧。”
皇甫奕走后,他们两人往皇宫门口行去。刚走几步却看到李风华着一袭玄色衣衫缓步从宫道另一方走来。
李风华在他们两人面前停下,看向秦如是,脸上已没有了探究的神色,“秦姑娘……”
秦如是看他的神色还有一丝提防,“不知李统领还有何事?”
李风华面上带起一丝的怅然,“我并不知你就是……十公主,昨日皇上的确是我引去王府的。”他看了一眼容成瑾,“我见你神似贤妃又突然出现在京城,以为是有什么图谋……”
秦如是低低一笑,倒是抬眸坦然的看着他,“毕竟我一到京城,因为私人恩怨,折了您的左膀右臂,您对我有所猜忌也在所难免。只是要论有什么图谋,李统领怕是高估了我。”
李风华也笑起来,“这招借力打力用的不错,孙正雄当年的所为,我是当真不知。”
秦如是倒是不客气,“那还请李统领日后约束好下属,我们还有事,这便告辞了。”和容成瑾两人一起与他颔首示意后便往远处走去。
走到前值门处,秦如是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宫道上早已没了李风华的身影,容成瑾见她回头低声说,“他似乎知晓了你的身份后,便没了之前的敌意。”
秦如是抿嘴沉思低声回道,“可能是与贤妃有关吧。”
他们二人回了容成府,秦如是的身世查探由皇甫奕主导,本来就是准备齐全的证据,他只需要隔几天分次反馈给皇甫钰,她十公主的身份便被确定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还没等皇甫钰宣她进宫,容成府就先迎来了四位客人,没有拜帖直接登门。
为首的是一位年过六旬两鬓斑白的老人,正是当朝兵部尚书余致远,身边一左一右扶着中年夫妻是余致远的二儿子余林辰和二儿媳林绾芳,他们身后跟着一位器宇轩昂的锦袍青年是新科榜眼余晋凡,他们余家一行四人在容成瑾的亲迎里进了容成府。
余致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杨燕柔身旁的秦如是,颤抖着声音说道,“像……太像了,你就是嫣儿对不对?”
说着他快步上前,一把将秦如是的手腕,老泪纵横,“我的嫣儿,是外祖父没有保护好你啊,让你受苦了!”
秦如是被他拽着手腕,看着眼前的老者悲伤流泪的样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伸手拍了拍余致远的手背,“您莫要如此,我虽长在扬州,却并未吃什么苦,您无需内疚!”
一旁的余林辰也红了眼眶,哽咽道:“如是,我是你二舅舅啊,这是你的二舅母,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在找你,只是不成想你会远在扬州。”
余晋凡则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表妹,要不是今日祖父进宫的时候,遇到奕王爷,我们都没有想到还能找到你。”
容成瑾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认亲场面,心中五味杂陈。
秦如是轻轻推开余致远,掏出袖中的手帕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的身份皇上那边还在查访,还有待商榷的,您几位……”
余致远握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你和你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需要查什么呀,你娘她……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他喃喃自语,语气笃定。
秦如是无法反驳,杨燕柔作为主人家长辈,上前圆场,“余大人,您几位快坐下来先歇一歇,我已让管家吩咐了后厨准备午膳了,您可以跟如是好好叙旧。”
几人总算冷静下来在厅堂落座,林绾芳在秦如是身旁低语,“你二舅舅这些年,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想着你小时候软糯可爱的模样……”
余林辰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自责,“嫣儿,若不是我们疏忽,你也不会……”
余晋凡虽未开口,却一直默默注视着秦如是,目光中带着关切。
秦如是看着他们的神情,这迟来的亲情,并不会让她觉得厌烦,反而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外祖父,二舅舅,往事俱往矣,不会怪你们的,如今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往前看好不好。”
余致远看着秦如是,心中欣慰不已,却又夹杂着一丝愧疚,“嫣儿,跟外祖父回余府住吧,来之前我已经通知家仆给你收拾一个院子出来了。”
秦如是闻言,笑容微微一滞,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外祖父,我住在容成府挺好的,伯母待我很不错,一时之间恐怕难以适应余府里的生活。”她看向一直站在杨燕柔身旁的容成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