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五当家的棘城军来得十分之快,以全盛状态到达指定地点后,即以摧枯拉朽之势,从东攻入临城。
舒城军收到消息,当即发起冲锋,兵分两路,分别从西、南攻城,只两刻钟,就在与城内蛊卫的交战中占了上风。
纵使蛊卫的数量与战力依旧非常可观。
许多士兵还被他们灰白的双眼、狰狞的面目吓到,可在百里茗、崔元书各自带头拼杀了一阵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觉得他们不可战胜。
“砰!砰!砰——”
城门被撞破的一瞬间,千军万马奔腾踏过!
疾速落下的长枪挑翻刺穿一具又一具身躯,紧随而至的是连番砍杀......
“冲啊!”
“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激愤的杀意随即在同袍间相互蔓延,像洪流一样砍向每一个蛊卫。
有杀红眼的士卒,甚至直接与蛊卫肉搏......
大半个时辰之后,三路兵马逐渐踏平一切阻碍,向城中汇聚。
百里茗犹如游龙,所过之处,刀山摧折,大道平坦。
崔元书战甲破碎,索性脱去一边袖子,半袒肩膀,披荆斩棘到一身腱子肉上全是血。
五当家势如破竹,像车轮碾过尘土,将蛊卫一片片砍倒。
当手上的刀又换了一把之后,城内的兵刀之声也渐渐停息,看着零星几个蛊卫也被将士们拿下,百里茗坐在马上,与五当家隔空相望。
这一会儿,五当家也冷静下来了。
准确的说,是发泄完一腔怨气以后开始反思近日种种。
“......”随便一看,就是满地触目惊心的尸体。
这些蛊卫曾经也是人,说到底还是有些唏嘘。
“驾”上了年纪的崔元书却依旧淡定,最关键的是调转马头的时候都没往下看一眼,就直接从一具尸体上跨了过去。
打战嘛,赢了就好,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报!敌军残部已向北面逃出!”
“好!立马派两千兵马去追,记住,只需保证他们是往北面去的,其他的一概不管!”
“是!”传令兵迅速去办。
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百里茗与五当家开始找个地方作为中军帐,一边谈事,一边等待宋昭和的好消息。
“你去......”刚坐下,五当家又招来一伍长低声吩咐了什么。
转头看百里茗面色不善,赶紧解释,“哦,我是叫他去找关在...”
“我没兴趣知道”百里茗泠然打断,“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五当家沉默了一会儿,极不自然地挤出一个笑容,“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东家说过了。”
“......”百里茗就静静地看着他。
直看到五当家发怵。
忍不住说,“我,我就是没告诉她......”
......
“嘭......”从王青衍嘴里知道真相的时候,百里策手中的茶碗碎了一地。
“夫人小心...”
王青衍抬手止住要上前捡碎片的丫鬟,示意她出去。
看她脸色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上下不住地发抖,他只是静静站着。
“......”百里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待撑着桌子站稳,才一点点接受这个现实。
五当家他......目光对上王青衍满脸的从容,无边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你!”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扯住他的衣襟,猛地戳过去......
王青衍波澜不惊,不闪不避。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你想清楚。”
“......”百里策终于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狂怒。
她是个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永远都摆脱不了他的控制。
泄气地跌坐在地上,百里策整个人都颓废下来。
王青衍将她拽起来抱住......却怎么也拿不出她手里的碎瓷片。
看她血越流越多,又不敢太用力或强行夺走,无奈之下只能皱眉道,“心里不舒服就打我几下,何必折磨自己。”
“呵”自嘲地笑了笑,百里策松掉碎瓷片。
罢了,就这样吧。
“忍着点儿,疼就吱声。”
任由他给伤口清洗、上药、包扎,陪她吃饭睡觉,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在他眼里,所有东西,所有人都是可以从头来过的。
可是碎了就是碎了,哪有什么从头来过。
往后的几天里,百里策没再说过一句话。
要不是饭照常吃,他给的东西照常用,也不拒绝他的抱抱亲亲,王青衍真的要杀人了。
当然,即便他真杀,她也不在乎了。
何止是不在乎,看完全程,她连表情都没变。
只是两个人相守无言太久,他心里也越发堵得慌,总是觉得她还念着外面的那些人。
直到有一天——
“朝生还有吗?”在窗前枯坐到深夜,百里策终于跟他说了半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哪怕觉得奇怪,王青衍也高兴得先回答了她,“你身体里面的朝生之力已经够用了,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