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女若诞下皇嗣,沈家必东山再起!"
沈明远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铁栅栏,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癫狂的光。他衣衫褴褛,却仍挺着脊背,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他最后一点尊严。
"陛下到——"
牢门轰然洞开,玄色龙袍掠过潮湿的霉气,萧景琰缓步踏入,手中捏着一封泛黄的密折。
沈明远猛地扑到牢门前,眼中迸出希冀:"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女儿是贵妃,她——"
"沈明远。"萧景琰轻笑一声,嗓音低柔如毒蛇吐信,"朕今日来,是给你看样东西。"
密折展开,朱批如血——
"太子生母容妃身为罪臣之女,宜鸩杀以绝后患。"
沈明远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两步。
"认得吗?"萧景琰指尖轻抚过那熟悉的字迹,"你的笔迹,先帝的朱批。"他忽然俯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笼罩下来,"朕的母亲,就是被这封折子害死的。"
沈明远面如死灰,嘴唇颤抖:"不……陛下,老臣是被逼的!是先帝——"
"嘘。"萧景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意森然,"朕知道,所以朕特意来告诉你——"他慢条斯理地抚过袖口,"从你女儿封贵妃那日起,长乐殿的香炉里,就添了避子的香料。"
沈明远瞳孔骤缩,枯瘦的手指在铁栅栏上刮出刺耳声响。
"你以为..."萧景琰忽然用密折轻拍他凹陷的脸颊,嗓音带笑,"朕会允许沈家的血脉,沾上大胤的龙床?"
密折边缘在沈明远颧骨划出血痕,朱批残墨混着血珠滚落。
"只要朕不愿——"他俯身,龙纹靴碾住沈明远颤抖的指尖,"她连怀上龙嗣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沈明远猛地扑上前,却被禁军一脚踹跪在地。
萧景琰垂眸看他,眼底翻涌着淬了毒的恨意:"拖出去,杖毙。"
长乐殿·同一夜
"奉陛下口谕——"
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静,沈知挽跪在殿中,指尖死死掐入掌心。
"沈氏通敌叛国,罪证确凿,沈明远已伏诛,沈府满门明日问斩!贵妃沈氏,夺封号,贬为庶人,留居长乐殿侍奉陛下,无诏不得出!"
沈知挽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可能……父亲他……"
"娘娘!"青荷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满脸是泪,"夫人……夫人悬梁自尽了!"
沈知挽猛地抬头,却见殿门处,一道玄色身影缓步而来。
萧景琰。
他指尖把玩着一支干枯的海棠,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轻笑:"怎么,很意外?"
沈知挽喉间哽咽,却死死咬住唇,不肯让泪落下。
"你们沈家,不是最会攀附皇权吗?"他俯身,指腹碾过她颤抖的唇瓣,"你父亲靠献计杀朕母亲上位,你靠这副身子苟活……"他低笑,"如今,朕留你一命,你该感恩戴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