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齐拿起笔在账本上画了几道,边打算盘边开口道:“看不好这些,以后你打仗我只有俩字”
钟抑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姜齐将算出来的数字写在空白账本上,抬头冷漠地看了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大爷道:
“没钱”
钟抑很不满意他夺位时像个赖皮狗一样求着,如今却这样冷漠地将人甩在身后的样子,喊道:“来人!”
两个侍卫进来,钟抑吩咐道:“把他给我绑了,带回去”
“诺”
“等等……”姜齐心中狠狠赞叹钟抑的大肚量,急忙和燕以衎交代了几句便被架了出去,路过长安宫时见到了累趴下的权烜
“你今晚在宫中,福成会服侍你”,钟抑大手一摆,像是摆脱掉一个累赘
权烜见钟抑派两人跟在姜齐身后,他有任何轻举妄动,那两人便预备着上前,又见钟抑拉着程恩就走,顿时沉了脸
“不行!”
他扑过去想找姜齐,却被钟抑挡住,只好忍着恶心抱住钟抑,瞪着那双满怀恨意的眼睛,咬紧牙关
“把姜卿留下!”
钟抑不愿意和他在一众人面前大眼瞪小眼,奈何他像个挂件一样死死扒住外袍,怎么也不撒手
“松开!”
钟抑的烦躁犹如实质般顶在头顶,散布的威压使得周围人跪了一大片
“侯爷,我留……”
钟抑立刻偏过头去,阴狠地威胁道:“你今日留在这里,日后就不必出宫了”
姜齐识趣地闭上了嘴
程恩忙拉着姜齐道:“大夫,你已经数日没有好好休息,让我留在这陪小殿下,你回府休息吧”
姜齐还没有说话,一双手强硬地拉过姜齐
钟抑压低了眉头,沉声道:“加强长安宫的防卫”
姜齐是不好在外扫钟抑面子的,刚拍了拍权烜,还没把他的手放在程恩的手中,钟抑便拉着他就走
没有走两步,钟抑就放开了姜齐,自己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也没有坐府中的马车,只又让人牵来一匹马,独自一人驱马走了
莫名其妙
回府后姜齐也没有找到他,却在钟抑的书房外碰到了京杀
“京杀,你见侯爷了么?”
京杀沉默着,却回了一句奇怪的话
“姜大人,你是侯爷的心腹”
莫名其妙
真是谁带大的像谁
姜齐疑惑问道:“怎么了?”
京杀的手永远握在腰间的佩剑上,此时却看得姜齐脸色沉了下来
他说道:“之前的刺客没有抓到,大公子的事情也没有查清,侯爷的心从来不像面上那般放下了”
姜齐知道的,他垂下眼点了点头,京杀继续说道:“侯爷愿意信的人不多,你是一个,别做让他失望的事”
姜齐一步步上前,京杀也一步未退,于是两人间的风起云涌突然现在了明面上,姜齐眼底满是寒意,问道:
“这些话,是钟抑让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京杀鼻梁高挺,即使面无表情也依旧给人一种趾高气昂的傲然感,他直视着姜齐的眼睛
那双眼有棱有角,从来都是微微眯着笑,让人忘记本身的凌厉感,现在却似是深潭,仿佛扯下了平日的伪装
京杀的眉毛微蹙,对峙道:“这些话,侯爷从来不说”
姜齐咬牙切齿道:“我姜齐从没做过对不起你家侯爷的事”
京杀步步紧逼道:“那就离那个孩子远一点,他恨他,你看不出来么?若不是因为你,侯爷就不会费尽心思游说其他人尊他为王”
两人之间只剩下了风声
京杀却像是要将跟姜齐在一辈子内要说的话在今晚就说完一般,继续诛心道:“侯爷本是钟家准备给权氏的一把刀,自大公子崩逝后,他不愿作他人臣,是你强逼着他脱身不得,王孙的降生让大公子如何痛苦你心如明镜,侯爷如此厌恶他,你偏还要逼着侯爷保他扶持他,但是姜大人别忘了”,京杀的话音放轻,像是冰冷的毒蛇钻进姜齐的耳中:“之前还算太平时,王孙的尊荣要大公子折颈来偿,如今公子已逝,你对他的宠溺,都是对侯爷的凌迟”
姜齐终于败下阵来,认命般的阖了眸,片刻后转身道:“知道了”
京杀和封禁二人都是钟抑带出来的,一个哑巴一个喇叭,可是无可置疑的是,两人对姜齐的厌恶都是真的,那都是钟抑压在心里的恨
姜齐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