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尊贵的客人,您的晚餐到了。”
一道平直得没有半点波澜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唯有“晚餐”两个字加了重音,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肖澈立即站了起来,把书往面前的桌上一扣,想过去开门一看究竟,离门更近的江宁疏却先行一步,赶在她前面开了门。
江宁疏贴着门板听了一下,外面安静地过分,没有一点动静。她的手按在了门把手上,毫无预兆地大力拉开了门,门敲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掀起的风吹得她头发略微浮动。
门外却什么都没有,一个餐盘上放了两人份的食物,底下垫了张打广告的纸。
肖澈脚步微顿,接着走上前去。边上的几个房间也开了门,几个玩家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哐当——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声音是从楼梯下传来的。
肖澈目光一凛,几步冲到走廊的扶手边向下看。
一团浓稠的黑雾组成一个人形,见有人来,那团黑雾里发出一声妖声怪气的笑,快速消散了,一张死白的脸短暂地出现,一双全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便不见了。
“神。”
身边突然冒出这么个声音,肖澈低头一看,原来白青雪也已经过来了,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的面色沉重,看往楼下的目光骇人,完全不像个小孩子。
江宁疏也走过来了,声音浅淡:“与其说是神,倒不如说是被当成神的怪物。”
联系之前乔说的话,自然不难想象到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是什么。
它会是之前在她们房间里留下血印的东西吗?也不对,这个怪物分明有人的手脚。
肖澈拉过江宁疏,附耳道:“我们晚上再出去一趟吧。”
“嗯。”江宁疏点了点头。
窗户外面的黑色更加深沉了,像是身在没有灯光的深山里。
她们吃了晚餐,规避了一些可能有风险的食物,坐在窗边,等待马戏团彻底静下来。
因为不知道那个怪物到底在哪里,肖澈拉着江宁疏漫无目的地在交错的走廊里转了好一会儿,最后又回到了楼梯边。
那里又浮现出了黑雾,淡淡的,但并不像先前那般浓稠,不足以凝成怪物。
一声小小的窃笑声从黑雾里传出来,稍纵即逝,随之而消失的是那些萦绕在楼梯边的淡色黑雾。
“Ladys,大晚上在别人家里到处闲逛可不是件好事噢。”
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暗含笑意的话,肖澈转过身,就看见了乔的笑脸。
他侧倚在一扇门的门框上,看着她们。
这是警告吗?
她想了想,虽然目前来看乔一直都是这幅温文尔雅的模样,也给了他们玩家不少的提示,但是说到底他也还是个N/PC,不能太放松警惕。
“当然,我们只是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还请您谅解。”
肖澈礼貌道,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还请乔保密。
“没有关系,美丽的小姐总是可以得到更多的谅解,”他含着笑,意有所指,“她们总是读懂马戏团里最珍贵的画。”
肖澈轻声道:“感谢您。”
她跟江宁疏对视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她们总是能读懂马戏团里最珍贵的画……”肖澈坐在床沿上,抬头看向江宁疏,“我觉得这应该是乔给我们的提示。问题是,这幅画在哪里,又或者它是什么?”
江宁疏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它也可能不是真的画。”
问句的形式,陈述的语气。她其实是肯定的。
“我们从进来起,就没有收集到有关画的线索。忽略掉因为‘E414’出现问题意外产生的游乐园,那就是扑克牌,半夜里的声音,餐桌上的食物,练习室鬼怪,小章鱼,楼梯黑雾,还有其他的……”她一皱眉,“不,不对,这些都和画没有关系。”
江宁疏没有打断她,几秒钟后,肖澈就得出了结论:“我们需要新的线索。”
“马戏团最珍贵的东西,应该都保存在团长办公室那里对吧。”
她深幽如古井,又清澈得一览无余的眼眸看着江宁疏,眼底只留下了她的影子。
“或许。”
她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眼底却都是笑意:“别纠结这个了,早点睡吧,明天再去团长办公室。”
后半夜里,撕扯皮肉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许是因为离得更近了,这个声音要比昨晚更加清晰。
9号闻洱的惨叫声也同样清晰,指甲抓在墙壁上的声音尖锐刺耳。
等等,肖澈一下子清醒了。
闻洱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