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宁凭什么不快乐?
周欣怡看着何奕宁落座,“何奕宁,你妈妈好年轻啊,不像母亲,像姐弟。”
何奕宁礼貌地笑了笑,“她说怕我们不自在,就不和我们一起吃了。”
给自己添了饭菜,他的视线找到池雨,看了眼他的脸,又收回目光。
一直注视着何奕宁举动的周欣怡随着他的目光看过来,惊道:“池雨,你是不是过敏了?”
她声音才落,紧接着几道目纷纷投过来。
吴天旺大惊小怪,“我去,我刚才都没发现。池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池雨不喜欢被太多人注目的感觉,“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他坚持说自己没事,驳回了大家对他的关心,一场饭吃得难受又不自在。
几个小孩收了碗筷,不顾何奕宁的阻拦,把保姆赶出厨房,热情地用洗碗来表示感谢。
池雨因“病”被几个女生赶出了厨房,他找准了机会要走,在外躲懒的吴天旺拦住了他。
池雨:“……”
“一寸光阴一寸金,你的青春应当用来开心。”吴天旺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苦口佛心地洗脑他,“别天天想着回去学习,多和我们玩玩,劳逸结合,放松放松。”
池雨无奈,“我回去不学习。”
吴天旺摇头,“不信。”
他掏出手机,“池雨,玩游戏吗?来一把?”
装在兜里的烂屏手机犹如能炸死人的火药,池雨被一种不能具体描述的恐慌包裹住。
烂屏的手机如果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会被别人的眼神淹死。
他摇头,“不玩游戏。”
吴天旺努努嘴,“行吧,我自己玩。”
池雨松了口气。
在楼上休息的何母扶着楼梯往下走来,坐在沙发上放空自我的池雨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她礼貌地对着池雨微笑。
池雨起身,一把拽起打游戏的吴天旺,两人对着何母打了招呼,“阿姨好。”
何母走近,瞧了眼池雨的脸,睁大了眼睛,“孩子,你这是过敏了?”
池雨:“是过敏了,但一会儿就好了。”
“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吗?”
“芒果过敏。”
“这个小奕宁,我平时是怎么教他为人处世的!”何母吸了口气,心疼地看了眼池雨,“就算会自愈,你现在身上起红疹也难受。难受了别忍着,走,阿姨带你去医院。”
池雨忙拒绝,“阿姨,不用了。”
何母不由分说,上前拽住池雨的手腕,拉着人往家里的车库走去。
池雨忘了挣扎,随着何母的动作走去。
何母身上有一股清香,淡淡的,像太阳照在大地上的味道,像尘封在记忆里母亲的怀抱,池雨一时被蛊惑了心,糊里糊涂地跟着何母坐进了车。
“妈!”
被吴天旺通风报信了的何奕宁急忙赶来。
何母降下车窗,睨了自家儿子一眼,“回去招待你的同学。”
何奕宁上前拉开门,坐了进来,“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副驾驶上的池雨稍显窘迫,恢复理智后,他摘下安全带,试图打开车门,“阿姨,我不是在这里吃的芒果。”
何母蹙眉,“这什么话?难道你以为我担心你难受,是因为我怕你在我家出事吗?”
池雨被问得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
“没事,阿姨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何母笑着看向池雨,通过车内后视镜瞪了眼何奕宁,脚踩油门,“奕宁,等我回来再教训你。”
医院排队号诊,何母和何奕宁守在池雨身后,在医生问出打针还是吃药时。
“打针。”
“吃药吧。”
池雨转头看向身后意见不一的母子俩,有种被人掌控了的奇怪感。
何奕宁轻轻碰了碰何母的手背,说:“吃药吧,打针对身体不好。”
池雨古怪地瞧了眼何奕宁。
在何母去结账拿药时,何奕宁和池雨坐在外边的椅子等着。
何奕宁扫向池雨泛红的脸,“你以前过敏也是这样忍着自愈吗?”
幸好今天家里没有芒果,弄水果拼盘时才没再次伤害到池雨。
池雨:“自从我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后,我就会尽量避开芒果。”
何奕宁想起今天在门口拉住池雨手臂叫池雨哥哥的女生,“你在那个女孩家吃了芒果?她不知道你过敏吗?她和你什么关系?”
池雨一顿,并不想说太多,“意外而已,下次不会了。”
下次再也不上门补习了。
不会再和何奕宁在周末相见。
彼时,他话音刚落,隐匿在他口袋里许久的手机发出了声响。
池雨吓得抬眼,看了下何奕宁,铃声停止。
池雨放松片刻,铃声又响起。
如果再不接,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何奕宁笑笑,“你的电话响了,接吧,没关系的,我会避开。”
池雨吸气,指节一弯托起眼镜,大脑飞速运转。
烂得不成形的手机暴露在众人面前对他来说已是死刑,如果让何奕宁看见,是酷刑。
正好这时何母拿着药走来,何奕宁转过了头。
池雨掏出手机,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机摔下了身后的楼梯道。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