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甜甜沉思片刻，摊开手掌道，“之前有个人和我说过，努力活着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丢人。我深以为然，其实早就习惯了，那你呢。”

阿玖没有回答，只是从兜里拿出两颗糖，一颗抛给穆甜甜，剥开糖纸，塞入嘴中。

甜味顿时弥漫整个口腔，阿玖高兴地舒张眉头，真心道，“我会保护你的承诺依然作数，我希望你开心、自由一点。”

“那你为什么呢？是因为想要弥补小时候的遗憾无助吗？”穆甜甜一语道破，也吃下糖，

太过于甜腻了，她吃不惯。

“是啊。”阿玖坦白地承认，蹲下身直视穆甜甜，他总是很喜欢看别人的眼睛，看里面藏着的贪婪、怯懦、冰冷。

可他没在她眼里看见这些。

就在阿玖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时，穆甜甜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你没有心跳。”

阿玖挑眉，“有吗？那确实不知。”

“不用担心，我不会和别人说，只是你的体质特殊，别让别人发现，别轻易受伤，你的血容易止不住。”

阿玖毫不在意地伸出手又给穆甜甜把脉，这一次，是强壮有力的心跳。

两人的位置离众人稍远，确保没有任何听见这些。

黑猫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在众人醒来前，在树上挠了挠爪子，几步上树。

天空雾蒙蒙的，一滴露水从叶片上滑落，滴在黑发少年高高束起的高马尾上，阿玖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昨夜作为吃了他糖的报答，穆甜甜把皮筋分了一个给阿玖，亲手为他邦好头发。

“哇，汀白，新发型呀。”守辉朝阿玖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道，说完就和几个人一起去收集物资了。

人多，每天几乎都得搜寻物资，就算不搜寻物资，人们也要等会，

汐月说要寻找剩余存活的人，大家一起活下去。

他想去外面打猎，带回肉类来给阿玖补身体，阿玖太瘦了。

郁郁葱葱的树木遮蔽阳光，蚊虫在潮湿的地面爬行，腐烂的树皮向下翻卷，枝丫下不时落下几滴露水。

一束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直直射在地上，旁边有一从茂盛的山茶花，红色的花苞上还残留着今晨的露水，在光照下格外鲜艳欲滴。

不知怎的，他就想起来阿玖。

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就像山茶花一样，在其他植物都在休眠的早春独自开放，孤傲地不屑于得到他人的赞美与怜悯，不肯对人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鬼使神差般，守辉摘了朵最红的，总觉得很衬阿玖，阿玖要是别在胸口应该会更有气色。

他猎了几只兔子，就提起它们的耳朵，着急忙慌往回赶。

一只巨大的苍鹰在空中转了几圈，呼啸一声，而后飞速向地面俯冲，稳稳落在汐月的手肘上。

汐月拿出肉条喂给它，摸了摸它的头，它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它尾部的雪白更加明显了，羽毛散发出耀眼的光泽，眼神锐利。

汐月看向一旁注视她的守辉，打招呼道，“嗨喽，打猎回来啦。”

守辉点点头，他总是对她提不起好感，认为她很假、很奇怪、很熟悉。

守辉不便撕破脸，试探道，“你知道那伙劫匪都死了吗？”

汐月面色平淡，倒吸一口凉气道，“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太吓人了吧。”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你在那一片带了这么久，多少有点头绪吧。”守辉状若无意地问道，仿佛只是仇杀。

汐月眨了眨杏仁眼，单纯又无辜道，“不知道呀，我帮你问问，被丧尸杀死不是也很正常吗？”

守辉面色如常道，“也对。”

可他跟本没说什么死法！

反而刻意往人为仇杀方面引导。

阿玖收到花，先是一愣，指腹碾在花瓣上，把花凑到鼻口闻了闻，道，“谢谢你，不过为什么会想起送我花。”

“emmm，作为你一直保护我的谢礼吧，希望你能发出更多真心的笑，”守辉挠挠头，“你很像我之前一个朋友。”

阿玖璀璨一笑，把花放进胸口的袋子里，握拳伸到守辉面前，手掌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守辉没和阿玖说汐月的异常，他不想因为这点细枝末节就去怀疑一个人，并大肆宣扬不一定正确的事。

篝火燃起又熄灭，第二天很快到了，大家里目的地越来越近。

汐月一如既往地外出，这次她抱着黑猫一同前往，七拐八绕进入一条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