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青年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向前跑,不敢有丝毫停歇,身后那些人是恶鬼,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异能已经枯竭了,我可能要死在这了,小哥哥,我好想你啊。
他无力地靠在墙脚喘气,视线越来越模糊,就在快要绝望时,他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在面前,
少女逆着光,发丝随风摆动,鬓发别在耳后,锁骨上是一张温柔的脸,眼睛弯成月牙形,
“别怕,我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年许是感到安心,头一歪,晕了过去。
汐月背着少年咬牙一步步朝营地走去,连路边的野花都开得格外灿烂。
一到营地,立马有人把少年从汐月的背上卸了下去,平靠在地上,开始包扎伤口。
汐月累得垂了垂肩,拉伸拉伸,走到树下假寐。
穆甜甜忙上前检查汐月有没有受伤,哪怕汐月说“我没事”,穆甜甜也没放松警惕,
拉起手来瞧一瞧,转过身来瞧一瞧,所幸,身上的血都是他的。
穆甜甜这才放心地朝地上的人走去,伸手探在脉搏上,又扯开衣物看了看,
“嘶,伤得这么重,要是没有奇迹发生的话,他很难活过今晚。”
空气安静了一瞬,大家都默不作声,为一个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有汐月的保护,这里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怜悯慈悲之心。
食物是一定够的,大不了大家少吃点。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姐姐,你看,他和守辉哥哥长得好像啊。”缘缘蹲下,惊奇说道。
这话刚好被一起回来的阿玖与守辉两人听到,守辉心跳猛地加快,跑到那人身边。
黑色短发被汗水浸湿,牢牢沾在额头,左眉尾的痣增添几分虚弱,两颊略宽,紧抿嘴唇,与守辉有八分相似。
守辉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这颗痣还是他走失回来,硬要父母点的呢。
守辉担忧道,“他是我弟弟,叫陈霁行,他不应该在h城吗,怎么来这了。”
他擦拭完陈霁行的身体,包扎好一道道刀伤,手足无措地来回踱步,嘴里不断祈求着陈霁行能平安度过。
许是感动了上苍,第二天中午,陈霁行就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眼没看见守在旁边的亲哥,而是瞥见远处和缘缘玩耍的阿玖,唤了声,“小哥哥,我好想你,我可算找到你了。”
被他惊醒,猛地坐起的守辉脑海里浮现大大的问号,不是,他俩认识吗?
阿玖也同样的疑惑。
陈霁行可不管他俩的疑惑,开心地笑笑,转头看见自己亲哥在旁边,惊讶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守辉满脸黑线地给了陈霁行一肘子,“嗯?我存在感这么低的吗?”
许是在亲人面前,守辉格外多话,内心难掩轻松自在。
穆甜甜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上前把脉,“奇迹啊,恢复得不错,这几天伤口别碰水。”
夜晚的星星很亮。
阿玖朝守辉递过去两包饼干,转身正要去拿水,就看见陈霁行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仿佛阿玖是什么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阿玖开口解释,“我怕你噎着,去拿水。”
陈霁行这才不用那种眼神看阿玖,气鼓鼓对守辉说,“哥,这些都是他给我的,你不要和我抢。”
守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陈霁行说倒就倒,整个人仿佛被秋风卷袭的落叶。
陈霁行抬头,忍耐地发出一声闷哼,朝阿玖露出一个无关紧要地微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抢物资,我哥一定不是故意推我的,小哥哥,你别怪他,不要因为我破坏你们的友谊。”
许是摔狠了,陈霁行包扎的白布上渗透出一抹嫣红,胸口、手臂、大腿,好不可怜。
大怨种哥哥?守辉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他可算知道了,自家弟弟这是看上汀白,害怕被他抢呢。
他自然不会去拂了弟弟的意,只是不知道汀白自己愿不愿意。
他对男生没有那种心思。
阿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见过陈霁行,三两步走到陈霁行面前,蹲下,把陈霁行靠在他肩上。
陈霁行顺从且颇为熟练地依偎在阿玖怀里,颇为伤春悲秋道,“曾经说得天花乱坠,现在却对面不识,太让我伤心了。”
阿玖几乎要以为陈霁行就是研究院陪他的那个小孩了,可是不对啊,那个小孩是金发,没痣。
陈霁行发觉阿玖的发呆,又要闹起来,可却没忍住身体的不适,晕了过去。
等陈霁行运到,阿玖忙去问守辉,“怎么回事,我不认识你弟啊。”
守辉颇为同情地拍拍阿玖的肩膀,“他可能是看上你了,你不忌口吧。”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没开玩笑。”
“……”
“……”
两人面面相觑,齐齐叹气。
第二天,陈霁行又恢复了活蹦乱跳,抬手释放异能,点点绿色汇聚在伤口,不消片刻,伤口就结痂好了。
“哇,大哥哥好厉害啊。”缘缘在旁边看着,跳起来拍拍手道。
陈霁行一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玖,仿佛一只等待夸奖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