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倾泻而下,为庭院铺上一层银霜。
闻人谕手中长剑在月色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光,剑尖笔直冲刺。
华天骄足尖轻点,身形后掠,“太慢了,”她轻笑一声,发梢被剑气带起又缓缓落下。
闻人谕眸色一暗,提剑近身,刚到一臂处,手腕一旋,直直突刺。
只瞧她下腰后翻,轻松避开,“时机抓得不错,但意图太明显了。”
说着她又旋身避开横扫,衣袂翻飞间,她忽然欺身近前,剑柄轻轻点在闻人谕心口。
“力道不行,反应也慢,我赢了!”
她话音未落,闻人谕突然抓住她持剑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她后腰,瞬间贴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
闻人谕面不改色,有些得意道:“抓住你了,是我赢了,我只会一招直刺,刚才只使了两遍。”
“你也会耍赖了?”华天骄宠溺一笑,“罢了,也怪为师近日没有好好教你,现在……”
“那师父,”闻人谕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教我你最强的一招,长镰刀我想试试!”
她摇摇头,“没有最强的招式,能把一招精炼到极致,就是最厉害的。”
“所以徒儿你还得练,”她指着武器架旁的人形木桩,“什么时候你能将一个位置戳穿,便算你踏入门槛。”
说着,她抓着闻人谕的手,快准狠地刺入木桩的心口,剑尖入目三分,即使松手也纹丝不动。
闻人谕一时呆愣,刚才的华天骄好似变了,专注沉稳,眼里只有目标,挥出的手不拖泥带水,抱着一击必中的信念。
“我好像明白了,”他低头握剑,试着找到刚才的感觉。
说罢,他集中精神,手腕送出长剑,正中靶心!没高兴一秒,剑被弹开,掉落在地。
闻人谕有些失落,但华天骄的夸赞没停过!
“孺子可教也!”华天骄贴近,后背紧贴着闻人谕的胸膛,握着他的手调整剑势。
“手腕要再沉三分,力量是从腰,传到臂膀,最后汇集在剑尖,”她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闻人谕喉结滚动,手中长剑却稳如磐石,他顺着引导,再次挥剑,带起一声清越剑鸣。
顿时,华天骄神色复杂,闻人谕要是练出来了,那另一个恶魔岂不是杀伤力更强?
转眼间,她抛去这个不好的想法,没有她制服不了的!更何况她才是师父!
她满意地拍手称赞,眼里只有满满的成就感,“天纵奇才!徒儿要是早点儿学武,只怕没有为师的人事了!”
她正要转身,却被闻人谕反手扣住腰肢,长剑归鞘,空出的手抚上她的脸庞。
“怎么突然这样?是学会了要感谢为师?”她抬眼轻笑,声音激动不已。
闻人谕没有回答,只伸手取下玉簪,青丝如瀑倾泻而下,月光为明艳的五官镀上一层银边,衬得眉眼如画。
“你……”华天骄话未说完,唇已被封住,这个吻温柔缠绵,带着说不尽的情愫。
“当啷”一声,不知何物落在地上,华天骄也不管,只环住闻人谕的脖颈,享受这份爱意。
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为一体,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醒了沉醉的二人。
闻人谕稍稍退开,指尖轻抚她微肿的唇瓣,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我该恨你的,”他重复着马车里的话,语气却已截然不同。
华天骄忽然狡黠一笑,“又恨我什么?”
她故意停顿,拉下闻人谕的下巴,又在他唇上轻点,“这样对你?还是说……不满足?”
闻人谕捉住她逐渐往下的手,神色认真,“恨你让我再也做不回从前的闻人谕。”
夜风拂过,吹散了他未尽的话语,华天骄望进他眼底,那里有了……她!
“不做就不做!阿谕不管怎样我都喜欢!”她笑着说,眼里却闪着泪光,是她硬要拉着闻人谕入深渊。
月光依旧,剑已归鞘,华天骄安然入睡,她未发现玉明月来过,又落荒而逃。
翌日,康帝苏醒的消息传遍京城,百姓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康帝瘫痪在床,就凭一口气吊着。
可却丝毫没有退位的意思,其他王爷皇子虎视眈眈,太子就更加着急。
首当其冲的就是镇西王,自然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落到某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