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骄倚在墙边,懒散道:“合作关系,他给我情报,我帮他……除掉你。”
闻人谕站在阴影处,闻言眸光一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至极。
穆沙克了然一笑,难怪王庭突然叫他出使,可对上华天骄,他依旧不屑,“就凭你?”
“现在你不就被关在牢里了吗?”华天骄耸耸肩,“但是我也可以和你合作,我还是很看好大王子的实力!”
穆沙克轻嗤一声,“哼!就你也配与本王子谈合作?奸诈小人!别以为本王子不清楚,你对本王子恨之入骨,毫无机会可言!”
“非也,我们的仇是另一码事,”她指了指闻人谕,“大理寺卿,我的人,你觉得够不够?”
穆沙克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打转,真是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
华天骄抓准时机,向前一步,似是蛊惑般道:“大王子,你猜……
若你死在这里,西域王是会为你报仇,还是顺势扶你王弟上位?”
穆沙克额头渗出冷汗,他不敢赌,王室不缺继承人,他以武立足,偏偏没仗可打,地位不稳,但王弟阴险狡诈,惯会笼络人心!
“所以……大王子的回答是什么?留给你的机会可不多。”
“切,”穆沙克不情愿地别过头,“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就对了嘛!来!先干一个!”华天骄强制碰杯,一饮而尽。
穆沙克只觉得嘴里的酒发苦,“有屁快放!本王子耐心有限!”
“我想知道十二年前,景阳关到底如何被破,真是我父亲决策失误,心生怯意,弃城而逃吗?”
闻言,穆沙克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也对,这事怎么可能说出去!华正阳!他就是个疯子!”
穆沙克似乎再一次身临其境,“你知道吗?景阳关是他放的火!是他!是他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那一天,死的可不只你大梁人!我多少西域子民也葬身于此!
哈哈哈!要是你,毁掉一座城,和丢掉十座城,你会选哪个?”
华天骄顿时坐立不安,因为她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仍不死心,问:“怎么会?你……在骗人吧!”
见这反应,穆沙克笑得更放肆,“本王子为何要骗你!当年的大梁将士有多自负,下场就有多惨!
华正阳眼看着我西域铁骑不断推进,便故意卖出破绽,引我入城!
而后便是那位玉面将军带着一群废物厮杀,只为拖延时间,等西域铁骑入城,大火蔓延!
本王子九死一生,逃了出去!之后变成了众人口中威风丧胆的杀神!
偏偏,本王子需要名声带来的好处!更可笑的是,玉霄带着人专门叫我杀!所以我狠狠地虐杀了他们!彻底坐实杀神之名!
华正阳真是好算计!你们父女如出一撤!”
华天骄失神,恍若自说自话,“也是因此,大梁将士的热血被激起,一路打了回去,换来十二年的和平,呵呵,确实很划算。”
她明白了父母之意,也懂玉伯伯的牺牲,却不知该作何表情,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可景阳关的百姓,何其无辜!”
闻人谕紧靠墙壁,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心,他的意志悄无声息地被打破。
士兵自满,将帅真的是无可奈何吗?他……该怪安宁侯吗?以及,他要如何面对华天骄!
穆沙克推了下华天骄,嘲讽道:“诶!这就傻眼了?本王子可是被这件事折磨了整整十二年!说给你听,也能释怀不少!”
华天骄闭上的眼睛缓缓张开,眼底一片冷寂,“还有一事,玉伯伯的断虹枪在哪里?”
“早说本王子就好心送给你了,现在得你自己去赢回来,四国会盟,它是奖励之一。”
穆沙克心情高涨,提起酒坛灌了下去,要不是想着能羞辱大梁人,那把名枪他还真舍不得。
“多谢,我会抢回来的,”她说完,拉着呆滞的闻人谕离开。
人走远了,穆沙克突然回过味儿,扒在围栏上大声叫喊:“诶!别走!说好的放了本王子!华天骄!你给我回来!”
穆沙克踹向牢门,一个激动,酒坛打翻,他鼻尖嗅了几次,突然蹲下仔细观察。
顿时,整个人瞬间崩溃,“啊啊啊!华天骄!你又耍本王子!这是假酒!我跟你势不两立!”
狱外,华天骄强颜欢笑,“和我回侯府吧,让我看看你这几天有什么长进。”
闻人谕沉默不语,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她拽上马车。
马车内,沉木熏香袅袅,却驱不散凝滞的空气,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沉闷不堪,仿佛碾二人此刻的心情。
闻人谕坐在侧边里,半边脸被车窗外透进的灯火映得忽明忽暗,修长的手指攥紧了膝上衣料,像是要将什么捏碎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