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兰匆匆赶来,见到郡主下裙的血印,心疼道:“郡主,要不让奴婢背您?”
萧韵推开碎兰,问:“不必了,这点儿痛不算什么,他是不是……又骗了我?”
碎兰的沉默让她笑出声,她到底为何要爱上玉明月!是不甘心,是嫉妒吗!
碎兰扶着郡主,接着汇报道:“之后玉将军买了包子,甩开我们的人,鬼鬼祟祟地消失在永乐坊。”
“看来迎春那个贱婢就在那里!”
“会不会有假?”
萧韵却万分笃定,“华天骄最信任的两个人就是他们。
而且迎春和她主子一样,命硬得很,不可能淹死!”
又在永乐坊,她更是记得清清楚楚,玉明月和华天骄的秘密基地就在那里。
她曾偷偷跟去,是一个废弃的枯井,底下通着暗渠,净是阴钩里老鼠才会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这里依旧臭气熏天,肮脏污秽!
萧韵按照记忆,带着碎兰和两个护卫摸索前进,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叫她脚底发麻。
七扭八拐,终于见到了角落里趴着的迎春。
护卫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她这才看见迎春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遭了!她中计了!
“快走!”
但还是迟了,沈长歌已经将他们围起,又抢走了迎春,堵死她最后的路。
她自知希望渺茫,还是说道:“沈大人,听我解释,是有人引我来的!”
“郡主的话,等回大理寺,闻人大人会慢慢听来。”
顿时,萧韵眼前一亮,对了,她还有闻人谕!
大理寺公堂,沈长歌将来龙去脉汇报完毕,只是迎春伤势过重,还未苏醒。
萧韵趁势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郡主有话直说,不必避讳。”
“大人确定?昨晚发生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闻人谕眉头微蹙,又是这话,不等他吩咐,沈长歌便带人退下。
他好奇,却又心怀恐惧,攥紧手掌问道:“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韵缓缓靠近闻人谕,瞪大眼睛道:“大人昨晚,杀了人!不止一个!”
说着,她掰起手指,喃喃道:“我算算,得有十七八个了,要是按照传言所说,你就是那个暗夜阎罗!”
萧韵靠近闻人谕的耳边,低声威胁道:“我若说出去,你必死无疑。
不然你怎么解释只有你活着?暗夜阎罗会救你?”
闻人谕如坠冰窖,靠着桌子才站稳脚跟。
“荒谬!若真如此,为何郡主也活着!你也有可能是暗夜阎罗,不是吗?
郡主若想用此事威胁在下,大可不必,我做过的事,哪怕错事,我都会承认!”
萧韵本以为闻人谕死鸭子嘴硬,但她看到那双眼,丝毫没有罪孽,丝毫没有动摇!
她觉得闻人谕真可悲,真可怜!
“你……你竟然全忘了!哈哈哈哈!你才是魔鬼!
别人干了恶事至少清楚,你却不用带一丝负罪感!
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犯下多少事!
我就说世上怎么可能有一干二净之人!哈哈哈哈!都是假的!”
“来人,带郡主下去休息,明日清晨,公堂会审!”
闻人谕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如此心慌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该怎么办,萧韵说的话,他越来越觉得是真的!
他真的是个怪物,是个杀人狂魔吗?
他想找人倾诉,脑子里却空无一人!
突然,华天骄的舞姿出现在眼前,恍若一道光,指引他奔向牢房。
“华天骄!你是不是知道……知道我铸下大错!”
华天骄从梦中惊醒,看着床边靠着的人,无助又彷徨。
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怎样求得别人原谅。
她揽住人入怀,轻抚闻人谕颤抖的脊背,“阿谕什么都没做,阿谕一直是个好人。
阿谕帮助了多少死者找到凶手,叫多少奸商污吏落网,我看在眼里,世人也看在眼里。”
“不,不是这样的!我惩治他们,一样是在杀人!”
闻人谕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喃喃自语,自我否认。
再这样下去,华天骄怕闻人谕心里承受不住,真想起来了,那就遭了。
干脆一个手刀,直接打晕,为他盖好被子,眼里冒出久违的红光。
所以,是谁告诉了闻人谕!
萧韵吗?看来她真是低估了此人!
以前只觉萧韵敏感又多心,怎么就长成心狠手辣之人!
翌日,狱卒前来提人,一打眼,手里的钥匙滑落在地,铁片的哗啦声叫牢里的二人眼珠微转。
狱卒再三睁眼,他没眼花!
闻人大人和一个嫌疑犯睡在一起,还是个姑娘!
“出大事啦!大人的清白……没了!”
瞬间,尖锐的爆鸣声响彻整个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