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尔唇角抽搐,赫尔金嘴唇颤抖,两个人半晌都接不上话。
“不如捆了您,您出门再解,那眼线就在拐角处藏着,我们进来时,瞧见她了。”
见小侄女有自己的想法,赫尔金虽然不太愿意,还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行!”
她指了指黛尔,“你来捆我。”
黛尔拿起一捆绳子自信上前,“好啊。”
她一顿忙活,莉娜越看越不对劲——
这不是捆大闸蟹的方法嘛!
莉娜:?
***
公主寝殿里落针可闻。
躺椅式沙发的两侧站满了女侍官。
华光躺在中间,眉心轻蹙。
“抱歉殿下,我们还没有找到根治您头痛症的方法。”
华光无声地挥了挥手,伺候她的女仆当即给每个女侍官都递上一袋沉甸甸的金币。
“不急。”
华光掀起眼帘,淡然开口,“我给你们时间。”
她眼睛里没有温度,浑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即便她此刻躺着,脸色惨白如纸,但主人就是主人。
虽是宽宥,也听得几个女侍官惶恐不已,手里的钱袋子是奖赏,还是敲打,都不重要,她们光是捧着,就觉得烫手。
“殿下。”
元柚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门口,打破了满室的压抑,“我回来了。”
华光给了贴身女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颔首,对女侍官们说:“各位大人,请跟我走。”
很快,寝殿里再无外人,元柚依旧乖乖站在门口。
“过来。”
虽然公主的寝殿,她来过太多次,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
虽然华光的沙发、大床、窗台,她都胡来过……
但,她也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到底是因为阶级森严,还是因为公主调教有方呢?
都不是。
之所以能成为小狗,底色就是乖的,日日想着以下犯上的,那叫坏狗。
元柚上身套着冷薄的银甲,长筒靴包裹着白色的马术裤,一手握剑,一手缠着亚麻布,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了手背。
清冷坚韧,战损又给她添了几分破碎感。
华光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分毫,“又想挨打了?”
“我错了。”元柚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她只会在华光跟前露出整张脸。
“哪儿错了?”华光恹恹地撑起身,从背后的收藏柜里摸出一盒上好的药膏,“把手伸过来。”
元柚单膝跪下,那是骑士受赏的标准姿势。
她解开缠绕着手腕的布条,刀伤赫然出现,“我不知道哪儿错了,但您要打我,我就该受着。”
华光唇角笑意渐浓,她被取悦到了,长指剜出一坨乳白色的药膏,抹到了元柚的伤口上。
“唔——”
元柚没想到会这么疼,猝不及防,闷哼出声。
“徽章的事情,查得如何了?”华光仿佛没有感受到手中人的颤抖,上药的动作没有停。
元柚疼得浑身哆嗦,颈间渗出薄薄一层汗,就算痛得快跪不稳,她也记得立刻回话的规矩。
“没、没查到那个家族,刀插玫瑰这个图案,纹章院没有记、记录。”
“所以是假货?”华光大发慈悲,暂时停了动作。
元柚声音里染上淡淡的哭腔,“是真货,我找自己人验过了。”
华光听明白了,又再次动起来,“所以徽章是真的,但是纹章院没有记载,那他们失职了啊,认证处也没有记载吗?”
元柚摇头。
华光突然按住她的伤口,“我让你说话。”
元柚疼得抽了一下,单膝下跪也迅速变成了双膝,黏腻而潮湿的感觉乍现,她耳尖烧得通红,跪得愈发局促,“都没有记载。”
“不对劲,一个地方没记载可以是疏漏,但两个地方同时没有记载,就不是巧合了。”
华光松开她的手,掏出丝巾仔仔细细地擦拭手指。
元柚双膝发软,单手撑在地上,没敢动。
“明天,你去橡树林集市,把那个卖徽章的游商弄进来。”
“是。”
华光交代完正事,俯下身说:“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元柚湿红着眼,瑟缩间摇了摇头,“不知道。”
“手伤了不好好包扎,你准备截肢吗?”华光勾住她的银甲,“我上一次就跟你说过,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我知错了。”元柚手腕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精灵族的药膏就是如此强效,她膝行半步上前,“我太想见到您,才忘了。”
“元柚……”华光摸上她的脸,“我头痛病又犯了,想发疯啊。”
元柚驯顺地垂下眼,“请殿下发泄。”
“他们都怕我发病,你不怕吗?”华光明知故问。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