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三年已至花甲之年。”
“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老朽带虞小姐到处转转,熟悉熟悉。”
布坊很大,后院有织布的器具,到处都是工人在忙碌,浆洗织布,院子里晾着染好的布料,像飘带一样随风飘动。
那颜色比虞苑平时看到穿的都要鲜亮,也散发着着一股特殊的香味,不同的是那股腥味有些明显。
尤其是那红色跟血一样刺目,她隐隐感觉到不对。
掌柜一路都在介绍,虞苑以为能看到染布的器具以及原料。
但已经逛了一周了,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于是她开口问起掌柜。
“为什么没有看到染布的任何材料还有器具。”
掌柜心下一惊,表面不动声色,试探性的问道。
“老爷从没跟小姐说起过吗?”
虞苑摇了摇头。
“没有,所以布是另外染的吗?”
掌柜深深看她一眼,沉吟道。
“虞小姐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趟进这浑水,便没有退路了。”
虞苑听出了这弦外之音,好奇心强烈,不依不饶道。
“为什么,我家的产业还不能让我知晓了。”
掌柜重重叹了一口气,带着人走进角落,扫了下四周无人才开始说话。
“虞小姐虽是虞家人,但年纪尚轻,并不非要了解继承这产业,而这染布的手艺并不清白。”
“我只是想了解,继承这事估计也轮不到我。”
虞苑眼神灼灼盯着掌柜,似乎非要个说法,她似乎找到那让自己脱离牢笼的途径。
掌柜败下阵来,叮嘱道
“那虞小姐千万不要告诉老爷这事是老朽说的。”
“小姐可在家中看到过祠堂?”
虞苑摇了摇头,家中规矩严苛,按照常理来说只要重视规矩的人家,都会建设祠堂,所以这点就很奇怪了。
掌柜心中了然。
“这祠堂就在这布坊,剩下的我便不多说了。”
“今日虞小姐只是来学习盘账什么都没做。”
转身便就走了,急匆匆的不知道还以为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
虞苑一时语塞,显而易见还得要自己去找。
只是她在周围像无头苍蝇样转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她又来到晾满布料的院落,蓝天白云下阳光撒在鲜明的布料上,璀璨生辉。
来往的人很少,不经意间她看见四周的房屋中间有一条小路,正好能够容纳一个人。
于是虞苑走了进去,只是越走却越阴暗,附近四周全部被建筑物覆盖,小路蜿蜒,一阵森寒爬上了脊背。
但她并不想停下,前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一个漆黑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她眼前,隐约看得见向下的台阶。
虞苑咬了咬牙,走了进去,温度骤减,她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越往里越冷,墙壁水淋淋般粘腻,不知挂着什么,令人毛孔悚然,她的睫毛都挂上了雪霜,看见洞口尽头一点星火似的亮光。
温度渐回温,她这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很快一种属于布料的特殊香味,扑面而来,浓郁到有些呛人,很好掩盖住腐烂的血腥味。
从遂道出去时又是另一处院落,映入眼帘的是庭院中心一颗巨大的枯树,挂着数不清的黄色符咒条,随风飘扬,明明是大正午天色却黯淡。
虞苑走了没两步听见一阵声音,稀碎的咔嚓声像什么东西爬出来了,有些让人头皮发麻,像瓷器被铁勺刮着的声音。
突然狂风大作,疯狂地咆哮,有些听不真切。
突然一架骷髅四脚朝地,朝虞苑的方向直直地爬了过来,速度迅速。
虞苑的瞳孔骤缩,被吓傻在原地,那骷髅也称不上是骷髅,形态瘦陋,仅用一层黑皮裹上一样,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掉出两个好似珠子一样的东西。
密密麻麻爬了出来。
还不等虞苑反应过来,那黑骷髅直直扑了上去,将人死死压在地上,腐腥味直直冲着她的门面,长长的黑指甲戳进她的皮肤里,死亡与她擦肩,渗出了血她吃痛的反应了过来,惊恐失措拳打脚踢。
还不待黑骷髅有什么动作,只听它凄厉的尖叫一声,迅速撤退。
而那些后面的骷髅直直退下,根本看不出有过来的痕迹。
虞苑低头看向地面,仔细一看并不是土地,而是黑红色的痕迹布满了整个地面,可怖的怪物都现身出来了,很难不把这诡异的地面往好的方向联想。
虞苑打了个寒颤久久没有从刚刚诡异悚然的画面里缓过神来。
虞苑不敢动,时间长了她才确定那种怪物不会再出来,等到她想站起来时,却发现腿软到几乎要跪到在地上,风一吹,冷汗浸透了衣后衫,差点要落下泪来。
高耸的厚墙看得出来将这里保护得很好,枯树的正前方,是看起来就很破烂脏污的房屋,平添了几丝诡谲。
虞苑咽了一口唾沫,她对自由的渴望太大了,与其终日惶惶不安活下去,倒不如死了痛快,她宽袖已然渗透了血也毫无直觉。
即使那房屋有比着骷髅还可怕的生物,她也想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