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大学很近,有很多流浪猫,陶然下意识地以为是流浪猫在花坛中穿行,抬腿要走的时候听到一阵闷哼声。
外面暗,花坛里面就更暗了,陶然打开手机手电筒往花坛中一照,看到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一个明显是学生,书包散落一地,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手紧紧箍着那个学生把她往地下压。
“救,救我……”女学生口中溢出几个字。
压在她身上的人往陶然的方向看,脸颊瘦削,双目浑浊,勾起嘴唇的时候都能看到黄牙齿上的污垢:“好巧,是你啊。”
陶然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从花坛中扑过去,随手捡的石头砸在他脸上。
他这一扑冲击力大,痴汉闷哼,手上力气松懈,女生趁机推开她,捏着自己的衣服,口齿不清:“谢,谢谢你。”
陶然反钳着痴汉的手:“报警,去人多的地方叫人过来。”
女孩吓傻了,基本的反应能力还是有的,撒腿往外面跑,边跑边喊救命。
痴汉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猛烈挣扎:“我有精神病,报警对我也没有用,你不是报过吗?放开我。”
挣扎间两人扭打在一起,痴汉不知道从哪里捏了块石头,直挺挺划过他的腺体。
剧痛从腺体中传来,陶然管不了那么多,拿衣服在他手上打了个结,整个人都因为后颈的疼痛而颤抖起来。
在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来的时候,又有两道光照进来:“那妹妹说的是这里吧,有痴汉?”
两个穿羽绒服的小伙子一刻也没耽误,一人压住了痴汉的一只手,其中一个卷发大学生道:“你松手吧,我们俩练举重的,压得住他,没事吧你?”
陶然道了句没事,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其实有事,刚才扭打间痴汉在他后颈子上划的那一道从最开始剧烈的疼痛变成痒中带着热。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在这个时候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陶然穿着单薄,站在凛凛的寒风之中,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手机上不断有电话进来,他也没注意到。
之前被他救下的女孩带着警察回来,好巧不巧,正是上次他报警来的那个警察。
警察叔叔见着他还挺惊讶:“怎么又是你,这次得让学校帮你颁发个什么助人为乐奖了。”
或许是看他脸色不对,警察叔叔神色沉了一下:“学生,没有哪里受伤吧?”
陶然摇摇头:“我没事,先把他带走吧。”
警察闻言先去铐了痴汉。
一切和他第一次跟沈岑见面的样子差不多,但沈岑在哪儿,他喜欢的橙花味在哪儿?
陶然捂着脖子往冰冷的墙上靠,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101包厢门口,服务员正在加菜,包厢的门大敞着,顾银川和周鑫崇从包厢中出来,表情急切。
顾银川还在持续拨号:“打不通,他不是不接电话的人,刚刚那警车的声音你也听到了。”
周鑫崇也在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才四十分钟。”
顾银川火了:“谁上厕所去四十分钟?关键是他从来没这样一声不吭消失过,肯定有什么事。”
周鑫崇:“ 说不定就是手机没电了。”
顾银川停下,表情不太好:“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去找也行。”
沈岑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谁不见了?”
顾银川和沈岑只能算得上见过几面的人,且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气氛微妙,但顾银川清楚两人之前的关系,没瞒着沈岑:“陶然说出去上厕所,现在四十分钟也联系不上,最近街道重修,我怕他掉什么坑里去了。”
这一点还真不是危言耸听,前几天就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个小朋友悄悄跑出去,结果掉到井里去了,还好找到得及时。
现在虽然每个坑旁边都会设立障碍物,但还是不妨碍大晚上没注意掉下去。
沈岑脸色一沉:“分头找吧,不行就报警。”
顾银川点头:“你往上边我往下边,周鑫崇在附近找一下。”
沈岑飞速和周鑫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渗着冷意,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在群里编辑了一个信息发出去,让顾言他们也帮忙找找,戴着帽子消失在黑夜里面。
晚风吹着,各色味道夹杂在一起,在这些味道里面,他闻到一丝很清晰的属于陶然身上的味道。
警车呼啸而过,警报器一下一下砸进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