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是在十岁的时候出的国,没人陪,家里人给他派了个信得过的男保姆过去照顾他。
保姆是管家的儿子,算是从小看着沈岑长大,做事细心,沈家人都相信他的能力。
记不清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的某天,沈岑生病了,流感,家中的仆人有一大半的人都被隔离回家,只剩下男保姆和另外一个照顾他起居的人。
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被子里面,全身都是汗,迷迷糊糊听到有男人轻喘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狰狞的面孔。
涨红的脸,咽不下去的闷哼,椅子受力摇摇欲坠,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恶心。
那人注意到他睁开眼睛,沾满液体的手朝他伸过来,语气跟平时叫他吃饭一样温柔:“醒了吗?”
那天他把整个房间都砸了,男保姆差点被他扔到了窗户外面,其余的佣人报了警,才阻止一场祸事发生。
被带上警车的时候,男保姆脸上还带着笑,朝他挥手告别,就像是马上就要回来了一样。
沈家人知道这件事情从国内赶回来,庆幸还好那天沈岑睡得不是很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自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家里人才固定一周飞一次英国陪沈岑,保姆事件逐渐过去,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能记得那天晚上房间里面的温度。
真是太恶心了。
从他之后他就没法跟男人相处,陶然除外,但也仅限于朋友关系而已,除此之外他没想过别的。
窗外天色渐暗,到了下班的点,街道上到处都是觅食的人,不好停车。
顾言去停车,催促着他们下去:“先找个位置点好菜等我大吃一顿,或者去找小学弟蹭一顿也行。”
刘云熙: “人家同学聚餐,你瞎凑什么热闹。”
顾言:“同学聚餐怎么了,我不是跟他们一个学校的?再说上次那个男生估计也在,我还得八卦去呢。”
话音刚落,沈岑打开车门,长腿迈出,他一冷脸旁边的人基本都会自觉退避三舍,尤其是顾言这种看得懂脸色的,登时转换面孔:“当然那男生和我们岑哥比还是差得远了。”
林默静给了他一肘击:“快去停车,少说话。”
顾言默默收回话头:“行,我停好就来哈。”
鼎食居101包厢,众人围在一起聊天,桌面上的海鲜还没有人动,酒倒是先喝上了。
陶然一喝酒就控制不住信息素,加上情况特殊,一杯酒都没有喝,周鑫崇毕业之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成为炮轰的对象。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端着酒杯:“就因为告白失败就跟大家都切断联系,你是不是不行啊?”
周鑫崇拉开他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往事不必重提,当时冲动了,现在再提会让当事人尴尬。”
“你还会尴尬?”那男生显然喝得有点多了,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怎么会尴尬,陶然你不尴尬吧?”
这么多同学,要论谁最不会看眼色,就是说话这位了,陶然以茶代酒:“求别提,求放过。”
男生抓住他的错漏:“都出来聚会了喝什么茶,现在又不上学,学校没人抓你,喝点吧。”
“我喝酒之后真的不舒服。”陶然把酒杯推回去,中途被人截胡了。
周鑫崇端着杯子:“我喝,你别给人家踹酒,违法的知不知道。”
挡酒动作又在同学中引起一阵欢呼。
陶然简直觉得有点窒息,站起来:“我去外面上个厕所,待会儿回来。”
顾银川正在跟女同学们展示自己的唇钉和舌钉,闻言朝陶然道:“一楼的厕所维修,公共厕所就在不远处。”
陶然嗯嗯两声,出去了,走到外面去才松了口气。
下半年海市要办奥运会,市里到处都在检修,路边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纳入检修范围内,今天就刚好检修到这条街上。
街上的行人很多,灯却开得很少,夜幕降临之后显得阴沉沉的样子,好在公共厕所还有光亮。
陶然解决好生理需求,在附近打转,不是很想回包厢里面。
每个人都在八卦的样子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就好像他拒绝周鑫崇真的是多大一回事一样,但是不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直接拒绝吗。
手机上进来新短信沈岑【哪个包厢?】
陶然【101,怎么你们要来吗?】
沈岑【路过】
陶然在对话框中更改了几次措辞,想让他们找个理由把自己带出去,无论怎么发都觉得有点奇怪。
沈岑的信息先过来【删删减减地发什么呢?】
陶然正要回复,听到花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