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贡院大门缓缓打开,走出大门的书生纷纷开口说话,里面的考生还是紧闭嘴巴。
“终于出来了!”谈远感到了久违的自由。
“远哥儿!”
“吴兄!考得怎么样?”谈远问。
“别提了,题倒不难。偏我附近不知道是谁,带了东西没吃了,在那里发烂发臭,熏得我头疼!”吴骄抱怨道。
“第二场他该吸取教训了。吴兄,回去客栈,我们对对答案?”谈远提议。
“好。再见。”
吴骄奔着妻子下人去了,谈远也看见他娘了。
“娘!”
母子二人都努力走近对方,谈远走到娘面前才想起来自己三天没洗澡,连忙拉开距离。
金妮儿一把抱住儿子,又嫌弃地撒开:“你身上都有味儿了。”
谈远没来得及拉开距离,忙解释:“三天没洗澡了,娘,我先回去吃点东西,再去澡堂洗个澡。”
三天不见,儿子狼狈了,金妮儿心疼,“听说乡试可苦了,还有死在里面的,不然出来也要大病一场。”
谈远在里面的时候没觉得有多苦,可出来了,哪怕外面热,他也觉得比里面好多了!
“是有点苦。不过娘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谈远鼓了鼓胳膊。
母子两个说话的时候,旁边也有一对母子。母子俩应该是本地人,母亲瘦长,儿子也瘦。
谈远看起来是狼狈,他就是糟糕了,眼下挂着黑眼圈,嘴唇干裂,好像在里面不能睡觉喝水似的。
“你看看你,像鬼一样,谁像你这样。我说了多少次,要好好睡,人睡着了,不就有精气神了?”
“第一场是最重要的一场,一天考两三题,太难了,我,我睡不着。”
“是不是里面太热了?你多喝点水。题目怕什么,林知府一说要查夹带,一多半的人都不考了,你来考了还考不中?”
金妮儿听了,道:“就是。听人说,没见过这么奇的事,一半的考生都离了这里,客栈都不挤了,待会儿你去洗澡也不急。”
“嗯。”
洗过澡,谈远感觉活过来了,不过肚子又饿了。
回到房里,娘早就准备好了吃的,干的稀的,炒的蒸的,一大桌子。
“娘,怎么这么多?”谈远端了碗稀粥喝。
“不多,你不是写信给娘,说你在长身体?长身体就要多吃,以后身体才能好。”
说着,金妮儿也吃起来,这桌饭菜都是她在酒楼点的,冷的冷,热的热,还送到房里。
谈远吃着饭很舒坦:“娘,我明天多睡会儿,您帮我买些干粮装到考篮里吧?”
“娘不给你买,谁给你买?”
金妮儿笑着,忽然想到了考生刚出来的时候,一眼望去啊,个个都像是没睡好。
“是要好好睡,娘晚上给你打扇子吧?刚刚我们说话,旁边是不是也有一对母子,你看他,跟他白无常一样,就是没睡好。”
“不用,娘,我已经长大了。”
子大避母的道理,谈远还是知道的。
金妮儿想了一会儿:“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天这么热,就是有藿香正气水,也保不定不得暑热,要是身上难受,该不考我们就不考,知道吗?”
“知道了,还用不着呢,该喝我会喝的。”
藿香正气水很难喝,闻着都难受,谈远觉得如果他愿意喝那东西,可能当晚就撑不住了。
“娘,这些菜都挺爽口的。“谈远在里面吃了三天干巴巴的干粮,出来觉得今晚这饭可真好吃。
“那是,你多吃点。”金妮儿有些得意。
因为心情还不错,又在长身体,虽然天气有些热,但谈远吃得不少。
“娘,吴大哥应该洗完了,我去找他对答案了。”
“去吧去吧。”
敲门,门被小马打开了,吴骄果然在吃饭,妻子仆人伺候着。
他站起来:“一场定生死,那几篇文章做好了就有功名了。我先背我的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