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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

金黑色调，肃穆庄严的法庭，穹顶巍峨，陪审团分列高位。

警方提供的证据全是非法取证，包括B.M.对当局官员的贿赂、非法人体交易、屠杀少女的资料库……没有一项合法。

除了关键人证。

口供是警方在审讯室问出来的，签字画押，指认柳敬。凯宾斯的呈堂证供，成为雪原仓库被立案的唯一抓手，顺利通过审核程序。

B.M.没有雇律师，甚至没派人前来法场。

红衣法官看着律师呈上来的文书，陷入沉思。

派去B.M.的调查组和审计，并没有真正查到柳敬的非法动用资产。

很多平账手段都是极其简单且不会露出马脚的，第三方临时介入，短时间内确实难以有所收获。B.M.显然做好了充分的迎战准备。

“把……把证人带上了吧。”法官叹了口气。证据实在太过单薄，仅凭一人之言，他亦难做定夺。

但这又是唯一的合法证据了。

不出意外，警方能理所当然地胜诉。因为柳敬看似并不关心这场官司，没有辩解材料，甚至没派几个人来。

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若是盖棺定论，要有多少人头落地的。

证人迟迟没有被带上来。

证人死在了候审室。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压着，凯宾斯坐在冰冷的长凳上，没有征兆的，忽然像发了心梗，直直倒了下去。

他瘦得像一具骷髅，巨大的眼球几乎瞪出来，口吐白沫着抽搐两下，便面色发紫，不再呼吸。

警员慌成一团，一个跑出去叫紧急救援，另一个在原地做心肺复苏。

凯宾斯的胸口越按越僵硬。警员急得快哭出来，肋骨都摁断了两根。

待急救队赶到，他的尸体都僵了。

……

一个警察从后厅急匆匆地跑出来，附在法官耳边说了两句话。

“证人死了？！”

法庭上下一片哗然，陪审团交头接耳，观众席上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肃静！肃静！”

法槌猛敲几下，带着压抑的怒火，法官镇住惊愕的人群。

“……按照律法，供词的准确性需要人证当庭确认。现人证突发疾病，经专业医师检验，确定死亡。供词无法生效。”

又是一片哗然。

参与旁听的警司代表脸色发白，脑袋嗡嗡的。那个铁面阎罗一样的女人，还坐在法院大厅里回避呢。自己带着这样的消息出门……

啧。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想下去。

“既然没有合法证据，本庭只能宣布……”法官拿起槌子要敲。

“等一下。”

十分清晰的声音，偌大的法庭瞬间安静。

法官又惊又怒地扫视着观众席，但显然大家都听见了，所有人都在找寻来源。

巨大的顶灯一暗。

后排的观众反应过来，站起身想冲到门口去，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回椅子上。

忽然空无一人。

警方代表惊恐万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了。

自己一个人坐在金色穹顶之下，恐惧涌上心头，薄荷香味弥散，法庭的室温瞬间冷到冰点。

“这么着急盖棺定论的各位，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一个女人从坐席上站了起来。

她……本来在那里吗？

陪审团抖做一团，却动弹不得。

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被划分到了不同的空间，唯有那个女人，那股令人脊背发寒的薄荷香，仿佛共享。

酒馆之夜。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酒馆之夜，如同新鲜出炉的都市恐怖传说。

她利用一模一样的手段杀死了那里的每一个人。好戏将会重新上演，在这里、阳光普照的法院。

“证人之死，并不能游离于该场案件之外。”李渊和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上回荡，“你们中间有多少人，拿了他多少好处……我全都知道。”

“但是今天，我也并非单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