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城,人造天堂。
联谊会主要举办在露天花园,为确保当夜晴好,商会提前在周边郊外投了降雨弹。
紫晶雕饰的花簇中,安放着一个个彩色小灯,在绿植的掩映下,如梦似幻。桌椅和吧台都是汉白玉石,金色的巧克力喷泉有一人高。玉盘珍馐,衣香鬓影,华灯初上。
“不了……谢谢。”
文羽忐忑地捧着一小杯香槟,独自坐在台边。不时有绅士邀舞,她都礼貌回绝。
联谊会的商人,除了谈生意,也会谈人情。
常有人往她这边瞟一眼,原因是不认识,文过不爱让妹妹出面公共场合;当然,也因为一身白色礼裙的她,今夜太过惹眼。
怎么会有如此瓷雕玉琢的美人儿。
将近子夜,花园正中的豪华建筑物,终于派来了传话的侍者。
他走到文羽面前,低头欠身:“文小姐,科尔顿先生有请。”
西装礼服的贵族们从门内出来,有说有笑的,刚好和文羽擦肩而过。
侍者把文羽引进了二楼客厅,茶几上还有残酒,几个服务生正在打扫。
科尔顿兴致阑珊地坐在沙发上,见文羽进来,没有起身。
“科尔顿先生。”她礼貌地打招呼。
侍者取来崭新高脚杯,放在二人面前,又开了瓶名贵红酒。
科尔顿挥挥手,打发他们出去了。
“坐吧。”他面无表情地吩咐文羽,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目光从她秀美的金色长发,打量到裙底白玉无瑕的小腿,疲惫的神情露出欣赏。
文过那后生长着一副雌雄莫辨的美人相,他的妹妹倒更是绝艳,百闻不如一见。
“科尔顿先生。”文羽眼色微沉,笑着,率先发问,“白日还说,要将我介绍给几个政要认识。这政要堪堪前脚出去,又把我叫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科尔顿闻言,倒没露出尴尬的神色。直起身,拿着酒瓶,给两个杯子斟上:“要务在身,谈的严肃。实在是没机会。”
顿了顿,将其中一杯递给文羽,低位碰了碰:“年轻人,不要过于急功近利。难道本人还不算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够扶令兄的斯图尔特平步青云?文小姐太贪心了。”
“难不成会长先生,还能从幻界手里抢生意?”
“生意,就是人情世故。”科尔顿呷一口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以商会的面子,要幻界让几个客户,是什么难事吗?”
那个女人都死了。
自然什么都不难了。
文羽微微一笑,陪着喝了酒:“多谢科尔顿先生。这么重的礼物,怕不是让晚辈白拿吧?”
年轻女人并不抗拒,也没用过多虚与委蛇的措辞,赤|裸|裸地问了出来。
“文小姐,恰才我说,生意就是人情世故。就算让你白拿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科尔顿摇摇头,一副君子之心被小人定夺的模样,“只不过白天开会时,见许多年轻女代表离场,小姐没有冲动。我对你的胆识和定力,刮目相看。”
“我只是来开会,公司是兄长的,做不了主。”
“诶,既然代表斯图尔特来了,那就是半个主子。”科尔顿反对她,“政府这回找了个好抓手,所谓‘极昼行动’,最容易忽悠女人的情绪。女人心软,感情用事,他们恰好也打着拯救女人的旗号……很多人被冲昏头脑,就容易做错误决定。”
文羽点点头表示赞同,又给科尔顿的酒杯斟上了。
“一般上了年纪的女人才看得出,当局这牌打的厉害。文小姐,你是个明事理的,你别看那些人,年少有为的女精英,实则既冲动、又愚蠢。你和她们不一样,懂得要三思而后行,也懂要和哥哥商量。我们也算是忘年之交啊。”
文羽对上他的目光,鬓角灰白,在柔光灯下闪烁。
既然对方夸了自己,就要表现出欣喜。她甜甜笑了下,科尔顿亦报以一笑。
西装革履,古龙香压着烟气,脸上几条鱼尾纹,流淌着沧桑和老谋深算的气质。他翘着二郎腿,优雅而放肆地举杯,示意她再喝。
于是文羽又呷了口。
“谢谢科尔顿先生夸奖。”
不知该说什么,又必须略显殷勤。
“以后你就是商会的形象代表了,文羽小姐。”科尔顿坐起身,又向她的杯子碰了碰,“让那些女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年轻有为。你的兄长真该为你感到骄傲。”
文羽不置可否地点头。
兄长知道了,怕是会气得从总部大楼跳下去。
“干杯。”科尔顿示意。
“干杯。”
她仰起颀长的脖颈,暗红色、烈香的酒液从食道滑进胃里,火烧火燎。
酒气上头,视线一晃。
“文小姐,急着回去么?”科尔顿问。
室内温度偏高,他站起身,脱了西装外套,转头去挂在门口的紫檀木衣架上。
“不急。”文羽的视线跟着他,不紧不慢地回答,“兄长给我批了几天长假。”
“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好好安排招待了。”科尔顿说,“必定伺候好小姐。在克鲁斯城的一切费用,由我负责。”
随着他走近,文羽的目光落在那双手上。
苍老、褶皱,左手拇指上巨大的红宝石扳指,在灯光下闪烁着。
它触到文羽裸|露的颈部,像砂纸一般不平滑,在皮肉上摩梭一下,便向下滑去,解开胸前的盘花排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