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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苹果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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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宴竹第二次与阮玉一家面对面用餐,禾旸是首次,是阮玉为了答谢他们对江榆年的照料吃的第一顿饭。

如今同样的场景再次经历却是不同的心境,人还是当年的那些人,可阮清聿却不是当年的那个江榆年了。

沈宴竹用热水烫了碗筷,愕然地发现餐桌的菜品竟与自己的喜好高度重合。没有一道辣品也没有一道有关动物内脏烹饪的食品,中央倒是摆着盘香煎鳊花鱼。

阮玉不经意间捕捉到他的视线,柔和地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么:“哎宋姐你们知道吗,清....元元他现在已经不惧怕任何鱼类了,这道鳊花鱼是就是元元让我加上去的,看着还不错你们可以试试看。”

“真的啊,这也是件好事,既然你都这么宣传了那我必须捧场!”

听阮玉提醒宋小满这才得知鱼的事,当即就夹了一筷子,轻轻咬下还能听见“咔擦”的酥脆声。鱼肉细腻不说还渗透了馥郁的香料气息,当真是令人赞许的美食。

沈宴竹心绪不宁的摩挲着筷子,不经意间撞进黑如墨汁的眼瞳里。

更妙的是对方就像等候这道目光多时,才会在他迎上来的那一秒精准掉入深邃的漩涡。

心田骤然喧闹起来,沈宴竹瞬间稳住情绪垂头进食,一副勿凑过来的模样,不曾想对方偏不给他机会——

阮清聿唇角扬起一个他看不见的笑容,双手互相重叠托到下颌,一张口便是像卯足了满肚子坏水似的:

“对了宋阿姨,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没有正式讲述离开禾旸的具体原因吧?”

宋小满与阮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困惑二字,她们并不知道提起话题是为了什么。

而她早就从阮玉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又不着痕迹的瞄向沈宴竹的方位,心下了然。

怕是阮清聿这个傻小子还没同他解释,怪不得他神色恹恹的。

为了不拂阮玉的面子,宋小满佯装不知情的表情回道:“啊!那确实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所以是因为什么?”

“这就不得不提那个人了....”

阮清聿眼里皆是怨憎和嫌恶,他顿了一下选择转头求助,“要不妈你来说吧。”

显然阮玉也想起那段阴暗时刻,她长舒一口气,言简意赅:“我与江实瑞离婚后过了一段太平日子,可没想到他会在除夕当天恶心我,他一心想带元元走,字里行间趋于癫狂。元元被他吓坏了,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他无耻的要求?”

她身体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只要我们还在禾旸那个疯子就会一直一直缠着我们,因为那疯子说元元身上流淌着他的血,就算我们逃去哪他都会准确无误找到我们。”

“我懦弱这么久,这次选择为自己而活,为希望而活。递交辞职申请后,我便带着元元乘坐前往靖南的列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得到我妹妹阮玲的照拂,为防止江实瑞再次用江榆年这个名字寻过来,我迫不得已给元元改了姓和名,以我的阮字为姓氏,清聿为名。”

“可没想到江实瑞那个混蛋会再次找上我们,元元还差点与他打起来,直到元元说找到一处僻静之所,我们才搬到机械厂大院的筒子楼,竟阴差阳错的与你们做了邻居。”

阮清聿牵上她的手,低低应了一句:“妈,现在我们都很好不是么,那个人渣也没再来骚扰我们。”

阮玉轻拍他的手背,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安抚:“是啊,自从脱离了那个环境元元的心态就变了许多,看见他如今这样欢脱,我也就放心了,这期间离不开珠珠你的功劳。”

顷刻间,沈宴竹心口蔓延上一阵犀利的刺痛,仿佛一把生锈的刀刃在皮肉里翻搅,刀刀刻在他自认为最坚韧的位置。

他知道是阮玉把阮清聿带走,却不曾知道背后的真相会是这样汹涌,汹涌到迸发出毫无预兆的剧痛,直到疼痛过后余留满口苦涩。

这颗苦杏仁让两个同龄人品尝了七年,连带着他们的性格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今日乍然破除厚重的铅云封印,久违的光芒唤醒名为新生的野火,而独属于他们的未来正在徐徐燃烧。

-

这顿饭吃完已然夜色融融,宋小满站在饭店门口准备招一辆出租车,却被一通电话生生打断。

厂里员工临时接到一批大订单,问她要不要过来看看情况再决定接不接受,没法子她只能和阮玉回厂里解决。

宋小满留下零钱给沈宴竹,让他和阮清聿先打车回家。

起初沈宴竹没收下那钱,指了指口袋表示自己还有零花钱便让她把钱收回去,后来是阮清聿笑眯眯地按着他的手腕这才被迫留下。

恰逢一辆空车驶来,阮清聿顺势拉着他的手腕驱使司机停下。

对方的手掌稍宽,覆上来时占据了大半个腕关节,温热的气息也随之萦绕过来,引得那个部位酥酥痒痒的。

沈宴竹像摸了电门似的抽开他的手,在后者深深凝视下同手同脚地一把拉开车门。

一钻进后座他就瞬间缓解掉略微僵硬的身体,车厢内流通着一股热潮,和着淡雅的清洁剂的味道。

阮清聿关上轿车门又报了目的地,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旋即缓缓转动方向盘。

密布的热气将狭小的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开才出一段路程沈宴竹就有些闷。

他看着玻璃泛上来的雾气当即就把面颊贴上去,感受着那一丝凉意。沈宴竹对周遭的感知变弱,在他意识模糊前视野里蓦地划过一颗糖果。

歪过头来才发现阮清聿正捏着喔喔奶糖:“珠珠,吃糖吗?”

“......”

司机师傅是个专注开车又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甚至都没看中控镜一眼。

阮清聿这突兀的一句话让车内能容纳的氧气更稀薄了,沈宴竹差点真的失去焦距。

不待他有所反应,阮清聿就把那块糖拍在他掌心里:“你出了汗所以不能开窗,吃了这糖会好些。”

沈宴竹终于知道自己的异常来源于哪里,还以为是身上乏累的缘故,没想到竟是晕了车。

眼底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复杂情绪,沈宴竹悠悠地接过糖,良久从齿缝憋出来一句:“谢谢......”

阮清聿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环在怀里,末了又觉得这是流氓行为便又改成双臂交叉,佯装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瘪了瘪嘴:“舍得同我说话了?哎呀我自言自语了这么些天,旁人怕是觉得我是个傻的,但我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就算傻也要傻的惊天地泣鬼神!”

驾驶员终于舍得投过来一道视线:“......”

正在剥糖纸的沈宴竹:“......”

还在执着求原谅的阮清聿:“所以珠珠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是不是?”

沈宴竹把糖块送进嘴里,甜腻的奶香自口腔扩散开,他上下打量着对方。

眼见这人要卯足一股劲继续“花言巧语”,沈宴竹撇开眼嗤笑一声:“我要是说不呢?”

“......”

沈宴竹调整着坐姿,又把包装纸扔给他:“这只是对你的一点小惩罚,一点隐瞒我、戏弄我的小惩罚。”

阮清聿习以为常的伸手接过,音量极低:“没有戏弄.....”

“没有下次。”沈宴竹面无表情的补充道。

阮清聿登时笑得像三月的桃花:“我保证没有下次,”

他明目张胆的往沈宴竹那边挪动着,后者不语只是静默地目视他与自己的距离一点点拉进。

紧跟着阮清聿像小时候用了无数次的方式抱住他的手臂:“其实开学在录取名单上看见你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我童年认识的那个沈宴竹。直到我从小喵那里知道了春晓姐的名字,才真的确认你就是沈宴竹。”

沈宴竹感觉到胳膊上那道力度在逐步收紧,心潮却开始生出起伏,他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询问:“若小喵没有告诉你春晓姐的事,你又怎么分辨,世界上不止我一人叫这个名字,你怎么能知道不是重名呢?”

夜幕低垂,沿途的街灯在令人目眩的氛围下飞速掠过,化作黑暗里璀璨的明珠。

少年静静歪斜在他的身上,面上闪过一幕幕忽明忽暗的光影,如同录像带里断祯的片段。

车子拐进另一条小路,在没入短暂的暗色前,沈宴竹听见那道稍显低哑的嗓音落下:“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个沈宴竹,我心里的始终是多年前禾旸县在山楂林里遇见的那一位,是现在在身侧愿意聆听我闲扯的那一位。”

“你就是你,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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