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公司的总裁助理过来叫韩末和知夏,各个公司的高层还在等着他们去敬酒。
走过去的两步路,知夏夺了韩末的酒杯:“你就别喝了,今天我替你喝。”
刚开始韩末以为她是开玩笑,但是当知夏喝完一轮时,韩末才意识到那句“没事”确实是假话。开始的那几杯,知夏喝的还算正常,到后面韩末感觉不对劲,知夏喝下的每一口酒都十分决绝,彷佛今天一定要把自己灌倒一样。
那些不熟悉知夏的人都被她的演技欺骗,只说些“好酒量”“爽快”之类的话,再谈起合作倒是慈眉善目了起来,但是韩末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期间他试图阻拦过三次,都被知夏挡下了。知夏一边喝一边还能和这些合作伙伴聊上几句,不像是醉了,韩末知道她尚且清醒,便也不再阻拦,只是跟在身旁,和她配合着应付这个酒局。
酒过三巡,高层那边应付得差不多了,知夏和韩末走回自己的座位,稍得片刻喘息。但是没一会,公司内部的人又一批批开始过来给他俩敬酒了。
自打孙保康离职,部门总监的位置空缺着,所有人都默认下一任总监会从韩末和知夏中诞生,平日里,两人不像是竞争关系,反倒经常搭班子,让人对二人的关系也捉摸不透,但公司的人,在事态尚未明朗之前自然是谁也不会得罪。所以这会来敬酒的人更是谁也不打算放过。
“你们韩哥呢,明天一大早还要出差,所以今天的酒我都帮他喝了。”知夏扬扬手中的红酒依旧是一饮而尽,不给别人争取的机会。
又过了一会,人群散去,知夏才觉出来今天的酒,劲儿挺大。刚刚喝的时候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头开始晕晕的,眼睛看东西也有些模糊了。零星的还有些公司内部的人过来找知夏和韩末,韩末阻拦着不再让对方敬酒,也挡着知夏不再让她继续喝。
缓了半天也没有缓过劲的知夏,感觉头就像是要炸开一样,下一秒就要倒下,她用尚存的理智掏出手机,她递给韩末指指微信置顶的两个联系人,说:“我一会要是不行了,你就给他俩随便谁打电话发定位。”
说完知夏便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小夏。”韩末轻轻喊了她一声,见人没有反应,像是睡着了。他看着知夏的微信聊天界面愣了一会神,然后给最上面那个联系人拨通了语音通话。
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季晓清就意识到了对方是谁。挂了电话他把车开得飞快,只花了二十分钟便赶到了知夏所在的酒店。等他到的时候,知夏被安置在大堂的沙发上,韩末站在一旁等着。
自打季晓清认识知夏以来,就没见过她有失态的时候。而现在她瘫软地倚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红润提示着她刚刚喝了很多的酒。
季晓清皱了下眉看向韩末,韩末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
“喝了多少?”
“挺多的,”韩末说,“开始我想拦来着,但是她坚持要喝。”
季晓清走上前去,蹲在沙发前,轻轻摸了摸知夏的头发,叫她:“安安…”
知夏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珠转了转,但没睁眼。
韩末被这亲昵的称呼叫的一愣,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低头对着季晓清说:“宴会开始前她接了个电话,回来就不对劲了。问她,也没说。”
季晓清缓缓起身,和韩末面对面站着。
“谢谢。”季晓清轻声说。
“不客气。”韩末低头看了一眼知夏,怕吵醒她似的。
季晓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抬头问:“你喜欢她吧?”
韩末没想到季晓清这么直截了当,轻笑一声说:“是,被你看出来了。”
“嗯,”季晓清盯着韩末说,“挺明显的。”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咱俩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你们应该还没在一起吧?那时候你就看出来了?”韩末尽量压低着声音问道。
“嗯。”季晓清回答得简短而有力。他有些忘记了上次和韩末见面时的场景,但只记得只一眼他就看出了韩末对知夏的心思。他最擅长分辨那些眼神,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见多了,只是韩末隐藏得更深而已。
韩末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季晓清跟过来:“老实说,我挺羡慕你的。我不知道你和小夏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在一起的,但是从你出现到你们在一起应该也没多长时间,她就接纳了你,愿意把她的每一面都剖给你看,这对她来说应该很不容易,而我平时想多问一句她生活上的事她都不肯说,拒人以千里之外。”
“你猜错了,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季晓清人跟过来了,眼神还停留在不远处的知夏身上。
韩末有些惊讶,笑笑说:“哦,是吗?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是她有她的原则,她不愿讲,我尊重。今天我们俩说的话也别告诉她,我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朋友?”
“怎么,总不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吧?”
“她很敏感,你要是还想做朋友就藏好一点。”
韩末又愣了一下,继而轻笑着叹了口气。韩末心想,这些年我藏得挺好的,除了你还从未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