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阿楠喜欢画是不是骗我的?”何自疏又强调一遍。
“我没有骗你。”阿言坦白地望着他。
何自疏将信将疑地松开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那幅画,“那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
她伸手将画展开,看着他画上那个女人,一眼就认出来是阮秋楠,她的手小心地抚摸着画的边缘,画地真好看,整幅画里只有她。
她别过去咳了几声,然后看着何自疏,“你画画真好看,可能是楠姐姐现在眼里只有病人,所以才不看你的,这画的就很好看啊。”
“我才不信你的。”何自疏猛地将画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将桌边的药碗递给她,“喏,阿楠让我把药递给你。”
“嗯,谢谢,”阿言喝了两口药,苦地她直皱眉,她的手指紧紧压着碗边,企图转移注意力让药没那么苦,她看着垂眸看画的何自疏,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何公子,你见过兰花吗?”
“见过。”何自疏依旧低头看画,不咸不淡地应着她的话。
阿言嘴角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汁,“我很喜欢兰花,你可不可以给我画一朵,”话说出口觉得有些突兀,又加了一句,“我可以给你银子。”
何自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过了三秒回道:“我不缺银子。”
哦,被拒绝了……阿言看着平静的黑色药汁,摇头:“没事,没关系,我就随口说说。”
她安静地喝药,喝完药后将碗放在桌上,扭过身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何自疏低头看画,“喂,你是什么时候跟着阿楠的?”
阿言道:“三四年前。”
何自疏看着她的背影,单手抵着颧骨,“那个时候阿楠也这样吗?”
阿言扭头看着他,清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何自疏,我想睡觉。”
“哦。”他起身端着碗离开。
烛火将他的侧影投射到窗户纸上,黑压压的房间挤着一群人,屋外月亮高挂,何自疏坐在桌边,桌上的画被茶杯压在了下面。
阮秋楠坐在隔间磨药,何自疏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
一个小乞丐在地上玩,爬着爬着就钻到了桌子底下,他探着头看着何自疏出神的眼睛,钻了出来,拍了拍手站起来,“哥哥,我想喝水。”
何自疏惯常在外人眼里表现地文质彬彬,他点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乞丐一边喝水眼睛一边四处望,看着被桌上的画,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画的真好看,你能教我画画吗?”
“好。”何自疏将那幅画翻到背面,拿起毛笔随意画了几笔,他知道小孩子不懂画,所以脑子里第一个冒出什么就画什么。
小乞丐看了看画又抬头看了看他,“这是什么花啊?”
“兰花。”何自疏脱口而出。
“那哥哥很喜欢兰花?”
何自疏无所谓道:“想到就画了。”
画面越来越糊,朦胧的日光照的他颤了颤眼皮,何自疏睁开眼睛额头传来一股混沌感,他的手脚隐隐有些使不出力气。
“崔奶奶,喝药啦。”稚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他侧目望去只见几个小乞丐在喂崔氏喝药。
王言上坐在对面的药罐子前煮药,下巴一下一下点着膝盖,她困地揉了揉眼睛,“自疏,你醒啦。”
“宿主您好,此刻何自疏的心机指数为70%,距离下一次惩罚还有两天。”
系统的声音机器地在王言上脑海里炸起来,她原本以为何自疏的心机指数还会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就开始涨,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涨不起来,自从阮秋楠生日之后,心机指数就像是停滞了。
何自疏看着她的脸,手心微微发汗,发昏的脑子勉强清醒了些。
她像只兔子一样跑过来,弯腰看着他,顺便还用手里的蒲扇给他扇扇脸,“喂,喊你好几次了。”
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梦境与现实逐渐分离,“阿姐。”他站起身,全身使不上劲的感觉似乎格外明显了。
他嘴唇微微发白,眼神定在她身上,瞳孔迷离,王言上顿觉不对劲,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皮肤上滚烫的热意让她心头一紧。
“自疏,你发热了。”
“好像是的,”何自疏下意识退后几步,“你离我远一点,会传染的。”
他退到墙壁前然后蹲下,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这个时候发热了。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木塞将水强压进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