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九族都得跟着陪葬,张县令别提有多害怕了。
“不必如此麻烦。”江淮序打定主意,便要去,张县令见劝不住他,连忙给身旁的小厮递了个眼色。
那小厮连忙朝后院儿跑去。
“那个,既然江大人要与下官一同前往,那您稍等,下官这就去备马。”张县令一溜烟地跑开了。
备马是假,他这是去搬救兵呢!
江淮序在想其它的事情,并未将张县令的反应放在眼里。
他等了半刻钟,也不见人,正要往门口走去,却见三月急冲冲地赶来。
“爷,您要出去?”
“嗯,有人来报,说尸体不见了,我觉得事情蹊跷,想亲自去瞧瞧。”
“不可。”三月当下反对,“爷,现下城中疫病横行,您不能去冒险。”
“放心,无事的,出门前,阿宁给了我避毒香囊。”
“那属下替爷去,我是大夫,知道怎样避免被疫病传染。”三月当下做出决定。
江淮序蹙眉,不远处,张县令气喘吁吁地跑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江淮序瞅他一眼,张县令心虚地低下头,赔着笑脸。
“江大人,要不还是让三月姑娘,陪下官走一趟?她懂医术,或许能看出一些别的门道来。”
“爷,少夫人还在京都等着您回去呢!”三月怕说不动他,只得将苏婉宁抬出来。
江淮序迟疑,知道三月的意思。到底没再坚持,而是点点头,“那你注意些,切莫冲动行事。”
一行人匆匆离去,刚到大街上,便听到有人传言,说昨儿夜里,当值的侍卫瞧着那些尸体从土窖里自己爬出来了。
说是闹了鬼。
张县令闻言,吓得腿直发抖,他连看都不想去看了。可因有三月在,他硬着头皮跟在三月身后,朝着埋尸的土窖走去。
远远的,几名侍卫守在土窖跟前,见着自家县令来了,便上前回了话。
说是怪事儿,土窖旁边有许多纷乱的脚印,这些脚印还大小不一,而且脚印的深度很深,似乎来盗尸体的人力气很大。
三月一人蹲下,仔细观察着那些大小不一,深度不一的脚印。得出结论,不是活人的脚力。
张县令在仔细听着属下的回话,心头泛起狐疑,谁盗尸体?再说了,这么大量的尸体,若是有人盗走,没道理他的人会发现不了?
“大人,您说这些人盗死尸,是做什么啊?”
“什么盗啊!听说是尸体自己爬起来走的。”
“大人,是不是死的人多了,冤魂不散,闹鬼了?”
侍卫们一人一言,说得人心惶惶,张县令背后也泛起冷汗。这活人搞事儿,他还好办。
若是鬼怪搞事儿,他可就真没办法了。
要不赶明儿到庙里请个和尚,超渡超度。
“鬼?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三月闻声,连忙打断几人谈话。
“三月姑娘,是真的,李三儿亲眼所见。”
“那李三人呢?把他叫来,我要问话。”三月到也想见一见,看看这李三嘴里会说出些什么来。
“唉!三月姑娘,不是咱们不叫,是李三儿来不了。”
“怎么?”三月蹙眉,难道说李三儿也死了?
“他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有鬼。”
有没有鬼的,三月不好说。但江淮序却是不信的,他只相信躲在背后搞鬼的人。
可到底是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大批量的尸体全部运走,而且还让他们无法察觉到。
这事儿一出,整个庆阳城人心惶惶。加上缺泛药材、粮食等必须用品。
很快,便有大批流民聚众闹事,他们先是围堵了衙门。张县令急得不行,压根儿不敢出衙门。
还是让护卫到驿站给江淮序报信儿,谁知,竟被那群流民知道了,这不,他们不围堵衙门了,改围堵驿站。
说是驿站里来了几个京都的大官儿,要让京官儿出来给他们一个交待。
张县令怕江淮序他们有危险,一直派了护卫看守,流民是进不去驿站,可一直堵在驿站门口,不让进也不让出的。
驿站里,吴太医一把年纪了,被派出来抗疫病不说,每日还要担惊受怕的。他好怕自己会死在这里。
“江大人,哎哟!现下可如何是好啊!这走也走不了,咱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哎哟!我想回家了,下个月,我家孙子就要出生了,我这不会是连孙子的面儿都见不上吧!”
“吴太医,稍安勿躁,我家爷已经稍信给五殿下了,想来不出两日,那头便会派人送药材和粮食过来。”
三月出言安慰,江淮序在屋子里,来回渡着步子,似乎并未听到吴太医的话。
他低头沉思着,这一件件诡异的事情,干旱,引发的疫病,导致江南大乱。
朝廷势必会派人来解决问题,人力、物力、财力都是一大笔消耗。
京都里,明知道江南情势危机,在他们离开后,便应该着手第二批的物资,送往灾区。
可如今,他们赶路用了近二十日,又在平渠待了近一月,再辗转到了庆阳城,而来庆阳也有半月光景。
前前后后加起来,他们用掉了两个月,近三个月的时间。
可京都却没有传来消息,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截断了物资的给予。或者说,对方想让他们死在疫区。
而京都那头,只怕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