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处不在,我们是任何人。”
血花自他的胸膛炸开,朗姆没有选择爆头,他的枪法并不准,没有经过特定训练的他选择了最为谨慎的打法。
对方的枪械从手中滑落,掉入海中,朗姆走进,贴着他的脑袋将第二发子弹射入,血液和脑浆随子弹一同喷射而出。
再无任何奇迹发生。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小家伙在雪莉的指使下早已离开,波本不可能放过组织隐秘,雪莉则会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拯救剩下的人。
最不可能的是,她会拿着枪,出现在这里,一枪崩了自己。
沉默而隐忍,除了她拿到代号的那一次,她从不会表露出意图和愤怒。
何况,他们明明没有什么恩怨才对——如果朗姆的情报没错的话。
朗姆感到压力骤减,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接下来,这具尸体最好扔在海里,避免被误闯到这里的人看到。
血色在海水中晕染而开,特曼·伍德的身影在幽暗的太平洋划开海水,下沉,下沉——
朗姆看到一样令他差异的事物,那把手枪,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海浪而起伏。
那只是一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塑料仿真玩具枪,在情报中,伍德还有一把真枪才对。
黑暗中,宫野志保举起手枪,正如朗姆可以是意志集合体,银色子弹也从来不局限于一种存在。
能对疯狂用出致命一击的任何事物,都可被命名为“银色子弹”。
于是,惨淡的茶色与极致的黑撞进男人的眼眸。
两副轮盘转动五次,十发子弹摇曳着银色的光芒,擦过那颗逆流而上的流星,划破沉郁的夜色,贯穿苍穹。
盛满银色朗姆酒的酒瓶应声而碎,醇厚而浓烈的酒味迅速在咸湿的海风在吹散,酒液顺着甲板流淌。
然而,对方还活着。用短暂的寿命换来异常强壮的体魄,用自己的死亡换回精神的延续。
这就是名为朗姆的传奇。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朗姆吃力地转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扣动扳机射出的那枚子弹没能命中对方,意料之中,如果宫野志保真的下定决心,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宫野志保是毫无疑问的右撇子,在任何信息中,都没有表明她会熟练运用双枪。
可以写作白色朗姆,也可以写作银朗姆的他直到最后,还是那副天真的笑容:“我们是需要交代遗言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持有银色子弹的猎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古老的传说中,银色子弹用于杀死具有强大力量的狼人。
碰——
最后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眉心,他带着惨淡而高傲的微笑,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诺兰·贝内特的尸体跌在黎明号的甲板上,如一片羽毛那般轻盈。
银色的朗姆酒洒满黎明号,正如黄昏别馆那金光熠熠的黄金。
远处,那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上,今日的太阳缓慢升起。
黎明到来。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