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答复,李姝有些茫然地愣了一下,感觉自己是不是脑子跑缺氧了,转不过弯来。
“为……”
为什么还没问完,她就看见一向温和的迟溯微笑着握上了景雾泽的小臂。看着没用多大力气,景雾泽却短促地呼吸了一下。
“他发神经,不用管他,”迟溯对李姝道,“走吧,我们一起,不是说很急吗?”
“哦,好,”李姝迟疑着应下来,她到底是心挂着正事,一路上也没多问什么,只顾着埋头赶路。
反倒又是景雾泽。
“你果真是要为了她欺我,你掐吧,掐死我最好。”
用的是林黛玉的调子,虽然是男声,不过景雾泽天生一副好嗓子,听着倒也不会扭捏怪异,只是闻上去一股茶香。
苦主迟溯捏着鼻子,一句也没敢答应。生怕景雾泽真起了兴致,待会在大庭广众下大唱天下负心汉。
幸好景雾泽再怎么不要脸也是个要脸的,远远看见了那群早已聚集的嘉宾时,就已经收声正色。桃眼淡漠一扫,下巴轻蔑一抬,又回归到了日常的拽哥形象。
迟溯看得心潮腾涌,啧啧称奇。
还得是景雾泽,居然让他在石器时代都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川剧变脸。
“今天你们去墒仪部落换些墨粟回来,每人一罐。”
洞八站在人群中央,让战士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两掌大小的扁陶罐,“如果没将墨粟带回来,或者拿回来不足一罐的,就不用回来了。”
这次洞八倒吩咐得干脆利索,就是某个人有些倒霉。
迟溯同情地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格外突出的褚皓天。
他捧着比旁人要大上一圈的陶罐,呆滞地张大了嘴巴,像是一尊风化了的塑像。
“没事,他力气大,拎得动,”景雾泽完全没管好兄弟死活,反倒宽慰迟溯,“在装可怜而已。”
他这话说得毫不避人,褚皓天只是呆住了,又不是没长耳朵,闻言不可置信道:“我去,景雾泽你是个人?”
“长眼睛的都知道我是人,”景雾泽把地图抖开,迅速辨认了上面儿童画般的点与线,“准备好了就出发吧,不然拉两驴车都填不满你那个大头罐。”
褚皓天气急败坏,奈何他是个路痴,在看地图上没有丝毫话语权,最后只能委屈地抱着自己的陶罐撇嘴。
这次的任务与上次不同,地点统一,嘉宾不分散。
几个老玩家走过来,和景雾泽商量了几句,决定由景雾泽带路。其他嘉宾自然也没什么要说的,通通跟了过来。
从部落出发向东走,比起昨晚从初始地点过来,墒仪部落显得要近很多,跨两条溪流就到了。
这里的人穿着与他们部落相差无几的兽皮衣,守门的战士见他们一行人眼生,持着石矛就赤脚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们道:“是来换墨粟的?”
扁陶罐制作随意,外表粗糙。迟溯看着那个说话的战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食指不小心磨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血痕浸出血珠,染到陶罐上。景雾泽见迟溯完全没有反应,便不动声色地捏上了迟溯受伤的食指。当景雾泽的手放下来时,迟溯手指上的伤口已完全愈合,像是从未存在过。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迟溯被景雾泽唤回神,他看向景雾泽,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个世界里的npc既不意外我们的到来,也毫不意外我们互相能听懂对方不一样的语言。就和游戏一样,明显是捏造出来的虚幻世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讲到这里,迟溯自己听着都有点好笑,他揉搓了额头,如以往般否定道:“应该是老毛病犯了,你就当没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