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核,果核不在,”迟溯自语道。
这里生产的红果,果实硕大,汁水丰盈,哪怕放到现实中也会是十分畅销的水果。但它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果核。
与大多数野生水果不同,红果的果核并不大,只是全身坚硬,长满了刺。没见过又着急的人吃了很容易扎嘴——比如褚皓天,嘴皮子上就被扎了两个溃疡。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把它吃下肚,就算要吃也不可能全吃了。
昨天那个男人被逐出部落后,没有一个嘉宾想在部落里犯事。个个都成为道德标兵般,连垃圾都不敢往外扔,更别说在茅屋里吃完的果核了。
“昨天那首领把话讲得那么明白,我还以为大家都听懂了,看来还是有人没放在心上,”景雾泽的话适时插进来,他的猜想与迟溯别无二致,同样认为女人的死与红果有关,“所以这女尸是谁呢?好难猜啊。”
迟溯没空附和景雾泽的恶趣味,因为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而那个名字让他极为烦躁。
难道说,李姝没听劝,还是选择留下了大量的红果?
“昨晚男的走了,今天女的也走了,这组cp还真是,自作聪明到一家了。”
什么?
迟溯诧异看向景雾泽,景雾泽则歪头道:“怎么?不然你觉得是谁?”
对啊,他怎么忘了。
昨天那个西装男走后,有不少红果都还在女人手上。按量来算,怎么都是她更有可能触犯规则。
“难道说你在担心那个医学生?”
景雾泽冷不丁道。
迟溯还在思考着红果触发怪物的条件,一时没听清景雾泽的问题,只留意到最后几个熟悉的字眼。
“什么医学生,你是说李姝?”
景雾泽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挺牢,最开始怎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
迟溯无语,不知道景雾泽又抽什么疯:“你明知道我那段时间解离症最……严重?”
他突然卡了下壳,云层短暂遮掩的阳光重新投射下来。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抬起的手掌被阳光照得明亮温暖。脚下的地面坚实足以承托,不再是虚浮的棉花。
一切都如此清晰,迟溯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怀疑过自己存在的真实性了。
可这不离谱吗?他的解离症一下子痊愈了,在这个违背所有物理常识的世界?
“记不住就记不住,你还找借口?”
景雾泽的无理取闹成功拉回了迟溯的注意力,迟溯疑惑地看向极其反常的景雾泽,一时分不清患病的人究竟是谁:“你没事……”
“那边的两个。”
一道庄严洪亮的声音从侧后方打断了他的话,迟溯扭头看去,是部落首领。
他身旁站着一位丰盈健硕的女性,她用一根骨笄盘起长发,小麦色的脸颊上用赭石红绘制了同心圆的纹样。
按理说以大部分现代人的审美,她这种高颧骨低下巴宽眼距的骨像,是较难被称作是美女的。
但她似乎有种魔力,只需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随意看过来,迟溯就再也感知不到她身侧那位首领的警告。
因为他在那刻起连生物最基础的求生本能都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