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照顾好自己。”他没再坚持。
“放心。”
处理好邮件,白清婉放下手机钻进被子里,余光看见,沈宴便放下书,伸手关掉了台灯。
“阿宴。”
“嗯?”
“我是想,你的伤也差不多快好了,等我这次从茗乡回来,我就搬回隔壁了。”
沉默片刻,沈宴开口:“好,到时候我帮你搬,你有不少东西在我这里。”
“嗯,”白清婉轻声道,“我这次会带走不少衣服和用品,等回来刚好可以直接拖着箱子放回我自己房间。”
“好。”
又是一阵沉默,白清婉能听见沈宴躺进被子里的窸窣声响。
“阿宴。”
“嗯?”
停顿良久,白清婉才道:“没事,睡吧。”
“好。”沈宴应道,但心里的失落灼得他发堵,于是忍不住开口,“想说什么?”
白清婉犹豫半晌,咬牙道:“你不想我吗?”
黑暗中,沈宴愣了片刻。
“我这次去茗乡,你不想我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搬回隔壁,你不想我吗?”
沈宴一开始保持了沉默,可最终还是道:“想。”
“那你为什么不挽留我?”
“怕你介意,怕你觉得我是那种……”沈宴斟酌着用词。
“我不会。”浓夜里,白清婉的声音让他心中一软。
“我就说,你该不会不喜欢一个像她的人在你身边陪着你吧。”
心底本来柔软的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扯,“婉婉,”沈宴开口。
“阿宴,我说过要让你开心。”她侧过身看他,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他们彼此能看见对方模糊的影。
白清婉撑起上半身,在沈宴唇上印下薄薄的一个凉吻。
“婉婉,我不是……”
“没关系的,阿宴,”白清婉轻轻地躺回去,“睡吧。”
暗色中,沈宴的手指逐渐收紧,他觉得喉间仿佛梗了一块,一种无力的感觉浸润身躯,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把真相告诉她,可是理智很快攥住了他,如果那样做,她知道了一切,会不会因为莫大的压力选择离开自己。
阴影里,沈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又或者,她会不会出于报答,选择违背意愿留在自己身边,使自己遂心如愿?
他很快按压下心底那抹幽然的希冀,他不会让她那样做的,他不会……那么自私的。
他轻轻闭上眼睛,眼前是浓稠无边的黑暗。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他如此虔诚地祈盼能够在无梦的安眠中得到解脱。
——
很快,周三到了。
上午安排完诸事,越筝象征性地举着一个小旗子,安排几个部门六位同事上车,商务八座很宽敞,大家心情不错,低声谈笑着。
赫兆南留在八座的副驾驶跟车照应,白清婉和越筝则坐上旁边另一辆深灰色商务SUV。
“问问那边地方够不够,我们这边也可以坐。”白清婉淡声对越筝道。
“八座他们坐得很宽敞,而且员工们自己坐一辆还能自在些。”越筝跟着上车,把手中咖啡递给白清婉,回身拉上车门。
白清婉笑笑点点头,对司机道:“开车吧。”
前半程,白清婉一直低头在笔记本上处理公务,偶尔啜饮几口咖啡提神。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车子缓缓停下,前面司机回头道:“白总,服务区到了。”
两辆车鱼贯驶入服务区车位停稳,后方车上的同事三三两两下去上卫生间和超市了。
司机下车抽烟,越筝问白清婉:“白总,你要下车吗?”
白清婉摇摇头,把靠背放倒一点闭目养神,越筝见状没有打扰,打开车门下车了。
很快,车门再次被拉开,白清婉没有睁眼,随口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听声音不对,她才倏然睁开眼睛,顿时吃惊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