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她按下一瞬间的窝心,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弯腰拉开办公桌内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白清婉把它放在身前的桌面上,爱惜地以手摩挲片刻,才小心翼翼打开,里面盛放的是两枚精致的白金袖扣,纹理精致、做工考究,光下流淌着柔滑的暗芒。
伸手取出其中一颗,白清婉将其置于掌心细细端详,袖扣上的纹样也是她亲手设计并让匠人特别定制的……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露出季时也的脑袋来。
换了经济公司后,季时也的资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接连拿到几部仙侠剧和古偶剧的合约,最近又成了一部生活类综艺的常驻嘉宾,没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他一向消瘦的脸颊也逐渐圆润起来。
“姐姐!”
“干嘛?”白清婉已经懒得纠正他,干脆任他这样叫了,她迅速把袖扣放进盒子里关上,放在一边,“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啊?姐姐你太无情了,我可是每天都盼着到你这里来呢。”
见白清婉不爱搭理他,他也不在乎,继续自顾自说下去:“我来贝壳签接下来秋季茶香系列的代言和宣传合同。”说着,他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看,“姐姐,你藏什么好东西呢?”
“没什么。”白清婉把丝绒盒子往里挪了挪,见他还在看就道,“和你没关系。”
然后轻车熟路准备往外赶人:“你赶快工作去吧,别总一来就往我办公室跑,看你这么闲,我得考虑给你减代言费。”
“减呗,”季时也咧嘴笑得阳光明媚的,脸上透着满不在乎,“给姐姐打工,就是免费我也愿意!”
“少贫,该干嘛干嘛去。”
“清婉姐,你真的不考虑去茗乡带上我啊?我很好用的。”季时也瞅准机会,见缝插针地试探。
对于这个最近他每一次来都要磨上许久的话题,白清婉拒绝得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不考虑,回吧。”
“别呀姐姐,再、再考虑一次吧。”季时也也知道无望,但还是不死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继续拉水磨,总觉得说不上这一次就成了呢。
白清婉闭目仰头,作短暂思考状,而后很快道:“嗯……考虑过了,不行。”
然后熟练按亮特助内线:“喂,越筝吗,代言人在我办公室,带他去工作吧。”
“好好,我走、我走。”季时也忙道,对于上次越筝把他带出去,然后大声对他的经纪人说他迷路了找不到他们,说他可能是个路痴礼貌客气地让他们把他看好记忆犹新,“不用她来,我、我自己走。”
然后逃也似的一溜小跑离开了。
白清婉笑笑,低头继续工作。
等手头事情忙完,日已西沉,暮色缓慢扫过林立的楼宇广厦,拂过之处形成一片阴影。
白清婉拎包拿起车钥匙回家。
——
这段时间,沈宴肩背部的伤逐渐恢复,白清婉依旧坚持每晚为他涂药,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而白清婉因为要照顾他,依旧住在沈宴的房间。
其实近些日子沈宴的手臂已经几乎可以活动自如了,但关于白清婉什么时候搬回自己的房间,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
吃过了饭,白清婉习惯性地和沈宴一起回房间,手臂的伤恢复了一些,沈宴就开始坐在书房的电脑前处理公务,今天也是如此。
白清婉索性开始收拾后天的行李,她提前列好了清单,比对着上面打勾。
因为在沈宴房间住了有一段日子,她为了方便已经将很多常用的衣物和用品搬了过来,而沈宴也在发现后为她腾出了一大半衣柜和抽屉,所以这次她先把行李箱先拖到沈宴的房间收拾。
沈宴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白清婉穿着一件舒适的宽大卫衣,衣摆下露出笔直的一双长腿,脚上瞪着一只柔软的拖鞋,另一只脚却随性地赤着,小巧的脚趾白皙俏皮,脸上不施粉黛,如瀑长头松松绾起,仔细一看竟随手别了一支笔,整个人是一种形容不出的居家、温柔,让他的心里跟着柔软地震颤。
他一时移不开目光。
见他回来,白清婉仰头迎着他的目光一笑,而后又开始仔仔细细收拾起行装来。
“在收拾去茗乡的行李。”沈宴道。
“嗯,你要睡了吗,睡的话我就明天再继续。”
“不用,我不急,你收拾吧。”沈宴眉目柔和看她,“后天什么时候走?”
“大概上午吧,我会先去公司,跟大部队集合之后公司派两台车一起走。”说完,白清婉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衣服放到整理袋中,在清单该处打了一个勾。
“注意安全,”沈宴说。
“嗯,知道。”白清婉没抬头,继续收拾东西。
“那我去洗漱。”
“嗯。”
见沈宴去洗漱了,白清婉放下手中物品,把箱子合上推到角落,坐在床边等沈宴。
待他洗好出来,她才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换好后洗漱。
她出来,沈宴已经躺在床上斜靠在床头看书了。
白清婉也走过去,拉开被子躺入床中。
“要睡了吗?”沈宴垂眸问他。
“还没,”她点开手机查看邮件,“还要处理下邮件,你可以再看一会儿。”
沈宴点点头,伸手翻动了一页书,踌躇少顷开口:“这次去茗乡,用我陪你吗?”
见白清婉看他,又道:“我是说,我带几个人,比如子明和阿让,以总公司的名义一起,还可以……”
“照顾你”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白清婉已经道:“不用了吧,阿宴你那么忙,不用给你添麻烦,我带越筝和兆南去就可以。”
沈宴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