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烬摸着下巴:“确实。毕竟我妈不会。”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下。我妈?薛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叫姜莹叫的这么顺口了?
裴行之没发现他的僵硬,毕竟他也不知道姜莹和薛烬的关系到底好不好,只切实知道薛晚晖和薛烬关系不好,于是问,“那你喜欢会做饭的总裁还是更喜欢不会做饭的总裁?”
薛烬很慎重地思考片刻:“……这两个,没有区别吧。”
裴行之握着刀的手却突然顿了下,“为什么没有区别?”
薛烬:“那可是总裁诶,会不会做饭,不重要吧。”他低头把泡好的虫草花从碗里捞出来,“会赚钱就好了。”
裴行之沉默了。
过了十几分钟,等到一切需要烹饪的食材就放进炖锅煮、炒锅焖时,裴行之在抽油烟机呼呼的运转声中突然说了一句,“你很缺钱吗?”
薛烬正靠在岛台边清洗七个人的玻璃杯,听到这话彻底愣住了。
不是……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不缺钱??连萧如玉这个家里小有资本,在临海市怎么说也算是萧少的,经营着临海市名声最响亮的酒吧之一的人,不也还是整天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吗?
薛烬无奈地搁下海绵擦看了过去,“裴总,超级会烧菜的裴大总裁,咱们能不能先做饭?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没听到外面饿的嗷嗷叫了吗?”停了下,他忍不住笑起来,“谈心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放在晚上十二点多最适合emo的时候比较好,那时候比较能敞开心扉,对吧。”
裴行之:“…………哦。”
顿了下,他锲而不舍道:“你自己答应的哦,到时候别又跑了。”
薛烬:???
跑什么,跑去哪里?为什么要说“又”?
薛烬哭笑不得地嗯了一声,“好好好,我不跑我不跑。”救命,怎么感觉今天的裴行之全身上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傻”气。
傻得他心痒痒的。真奇怪。
把一叠叠饭菜端上桌,几个稳坐在客厅里吃蓝莓青提的人顿时围了上来,但是因为没有碗筷,他们只能拉开椅子后分玻璃杯倒饮料,薛烬转身回厨房拿,却被后面跟上来的裴行之推了回去,他去拿。
落了座,桑渝白瞥了几眼靠的极近的眼熟的凉菜,又瞥了几眼桌子那头碍眼的某人。禁不住冷哼一声,“本来开饭就晚了,你们居然还玩打包啊,王导不是说过我们要用心准备饭菜吗,既然要打包——”那怎么不全都打包呢。后面的话却被薛烬接下来的动作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薛烬神色不变,轻轻扫了眼幸灾乐祸的宋锦年,起身端起眼前的土豆丝把那道冷盘换了过来,“今晚有点事情,不好意思啊。”
他弯起好看的眉眼,声调又温和,让人根本舍不得继续生气。
况且,桑渝白比其他人都清楚薛烬真正生气时的样子。他动了动唇,几次急促地张口解释或者道歉,但是一看到周围打趣取笑的眼神,最后却都归为一筷子的酸辣土豆丝。
——恭喜这道菜,从那一刻起就成了桑少爷这辈子最讨厌几道菜之一。
饭后,薛烬和裴行之在厨房里洗碗,边洗边聊天,客厅里偶尔还能听到笑声,但是具体的内容却因为十多米的传输距离模糊不清,气氛和谐得外边装模作样看电视的人动作那叫一个比一个多,眼睛一个比一个会乱瞟,尤其是桑渝白,一会儿站起来伸胳膊,一会儿又抢遥控器拼命换台,可偏偏周围美名其曰一起看综艺的一圈人没一个对此有意见。
最后桑渝白忍不了了,他飞快得跑上楼梯回房间拿出下午抢走的果盘,然后若无其事地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我洗个水果。”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安静了。
薛烬和裴行之站得极近,戴着橡胶手套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对视了一眼,桑渝白挤开薛烬,又用肩膀撞开裴行之,老神在在地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
裴行之:“…………”
薛烬:“…………”
哗哗的水流声伴着桑渝白毫不留情的吐槽:“不是,你们俩到底会不会洗碗啊,洗了快一个小时还洗不完这一小叠盘子,换我家狗来都可以从反面到正面给舔干净了。”
裴行之抬起手,拍了拍身上被桑渝白“无意”之中甩到的水珠,眼底的神色一时之间也沉了下来。
水珠甩的薛烬脸上一凉,忍不住瞥了一眼,真是好大一片水迹啊。
对视,然后默默退后两步。
裴行之移开视线的第一秒就把手边蓄着半碗水的汤碗往水池一泼,桑渝白顿时如同过街时意外被菜贩子泼了一大桶水的流浪狗夹着尾巴跳了起来,“卧槽!!好凉!!!!!!”
这也是薛烬第一次亲眼目睹裴行之使坏的模样。
有一说一,蛮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