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玄天宫的路上,正好看到几个带着乐器身着道袍的人也在往上赶。
向导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众人才知那几位是玄天宫的道人,不过到华悦街打打牙祭,此刻要回去,下午有科仪。
跟几位道长聊了几句,向导才回来,跟几人说:“诸位算是来着了,今日玄天宫道行最高的一位道长主持科仪。场面估计不小,正好可以记录一下。”
导演组那边跟白岳官方沟通的时候,不知道还能碰上这种好事,此刻听到消息,自然不落人后,把剩下两个备用的摄影也派出去,几个摄影助理带着各种收音设备。可惜的是没有准备,不然就打算现协商,争取铺设轨道了。
古稻斯是琢磨,他知道玄天宫有一位师兄喜欢玩无人机,如果规模比较大,可以问对方借设备。
向导可能也想到一块儿去了,跟古稻斯相视而笑。
笑完,古稻斯一回头,就发现傅远山看着他的眼神比较微妙,颇为尴尬,只能憨笑以求被放过。傅远山也没多较真,扬了扬眉,就径自往前走。
到了玄天宫山门殿殿前广场,果然看到了四个非常对称的石墩子,想来就是古稻斯所说的已经不在了的云程坊的遗存了。
傅远山一边听向导介绍面前的山门殿,一边瞟古稻斯,“没想到你一个小小主播,懂得还挺多。”
古稻斯挠挠头,“还好还好,这不知识不小心学杂了……”只能在内心邀拜师父,希望他老人家不会怪罪自己把道门正宗说成是杂学。“那什么,我去给小管讨点东西。”
傅远山的视线追随他,一路穿过了山门殿,到了二进院的中庭。远远可以望见一位道长正坐在那“太岁殿”内一张长桌前,拿着一支毛笔正在书写,似乎是在抄经。
老先生似乎跟古稻斯十分熟稔,听他说了什么之后,就从桌下抽出一条绯色绸带,递到了古稻斯手里。古稻斯又冲他稽首,才拿着绸带和一根记号笔出来。
傅远山将视线转到了山门殿内的那座神龛。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对方会带一支毛笔出来。
然后在摄制组和另外几位疑惑的目光中,两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挡着全组最小的小朋友,不知道在干嘛。
片刻后,傅远山带着管霄回归,让向导带着大家进殿参观。而古稻斯则留在原地,把最后一个对准他的摄像头都请走了,才把写着稚嫩字体的绸带绑在了几乎被挂满的古树上。
看着那随风飘扬的“毕业前长高十厘米”,古稻斯为他念了一段太上老君符咒,希望这孩子平安喜乐。
古稻斯看了看天色,盘了一下今日的天时,立马转身,跑过了太岁殿,跟值守的道长道了个谢,就越过大殿往玄天宫殿前广场去了。
等古稻斯到的时候,玄天宫的科仪才刚刚开始。他方才交谈的那位长老也在观会人中,甚至还朝他打了个稽首。前来观礼的也不止是其他观庵的修士,还有一些山上山下的善信。
甚至连刚刚在饭店遇上的那几个傅老师、符卉姑娘的小粉丝也在。或许是听店主提及,也来见见场面。
殿前广场上摆了法坛,四周经幡高挂,数名道长身着道袍法衣亦持经幡,中央一位手执长剑,一位手捧经卷,周围分布着之前看到带着乐器的道长们。
最外围是前来观礼的信众。
主持科仪的长老手中长剑挽花,脚下踏罡步斗,口中咒文声声。
傅远山本来看得很入神,这会儿古稻斯回来,他瞥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挂个东西把自己挂丢了。”
“那不能够啊,玄元真人已经有近十年没有主持过大科仪了,而且还这么有缘,必须来看看,沾沾福气啊。”古稻斯挠挠头。
“也是。以往在电视上看到的法事,都像跳大神那样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倒不晓得正规道场的法事这么威严。”
古稻斯回得相当自豪:“那是。”
这时一架无人机缓缓飞过他们头顶,环绕拍摄起来,机身底部那枚奇奇怪怪的符号,古稻斯看来那是相当熟悉。看来是向导给节目组的提议,让他们去跟那位师兄借的设备。
古稻斯正望着上方无人机的轨迹,脑补拍摄到的画面,耳边突然响起傅远山若有所思的话来。
“哦,原来台上那位是玄元真人。”傅远山望着中央,佯作无意,“刚刚管霄去问来观礼的信众,都没能问出来,最后还是问的李道长。”
“……”
明明他之前也没说什么,傅远山甚至没多追问,但古稻斯就是有一种汗毛倒竖的诡异感。
大约半个小时,几个抗经幡的道长就已经退下来了。
原本走到法坛边缘的玄元真人带着师兄弟们回到法坛前,和着道乐诵经祈福,叩拜道祖,斩邪祛祟,点洒甘霖,焚化表文。
这场祈福禳祸的科仪,虽被古稻斯说是大科仪,傅远山还觉得时间并不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