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封锁,林停晚和郁熠朝无奈折返。林停晚认真考虑郁熠朝随口提出的攀爬崖壁的想法的可行性。
下山时忽闻呼喊声——
“林兄!林停晚!林大人!”
林停晚一瞬间想要将时清剁碎扔进祭祀孔中给仙人上供。好在他现在和郁熠朝之间关系微妙,身份之类的也就权当破罐破摔了。郁熠朝不知是已经心知肚明还是要将装聋作哑贯彻到底,听到他这个称谓,眉毛都没挑一下。
时清从崖下陡坡爬上来,身后跟着刘牧等人。黎见恩不知怎的被叫醒,明明体力是最好的,爬上来后竟比何阔山这个中年胖男人喘得还要厉害。
“哎呦,阿朝!”何阔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可算找到你了。”
“林兄,刚才那响声……”
郁熠朝接下话头:“这些村民发了疯,对我们赶尽杀绝。”
时清望向郁熠朝,后者站在春日的艳阳下,身形高挑,气质温和如玉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清冷。又因着没有遮挡眼睛,露出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他的眼睛乌黑清亮,像是平静的湖面,容纳碧波万顷。
时清:“我们刚才去墓地那里探查,已经被封的死死的。有人想致咱们于死地。”
何阔山:“而且,刚才的动静不小,我看到有村民过来了……”
林停晚向下望去,竟已围了不少村民,从神情上看,多数是中毒者。看来声音对他们的刺激比预想的要严重。
失策了。
看来这场恶战势在必行了。
时清一巴掌打在迷迷糊糊中又要睡过去的黎见恩脸上,后者强打起精神。
山腰不高,轻而易举便能爬上来,几十个村民一窝蜂涌来。
刘牧又拿出了血红的刀子,何阔山哆哆嗦嗦从旁边捡起被炸飞一行人遗落的斧子防身,时清喊叫着打头阵冲出去。
混乱中传来一阵口哨声响,声音尖利,穿破长空,很快淹没在激战中。
时清突然大喊:“往下跳!”
林停晚意识到什么,转头找寻郁熠朝,后者从后面拉住他的手,在人群中闪躲穿行,一跃而下。
下一瞬息,山体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石子石块飞溅而起,半山腰传来山体坍塌的“轰隆”声,炸起的石头和尘土裹着没躲开的人滚滚而下。
持续半晌,归于平静。
文川踢开一块石头,迈进多年不曾与外界连通的刘家庄。
“喂!还有没有人活着?!”
“有……活人!”时清从一堆尘土中伸出一只手臂,拔起上半身,吐了半天口中的灰尘。
林停晚从郁熠朝怀里钻出来,把人拉起来,拖某人的福,他连磕碰都没怎么感受到,最重的伤要数掉落时他的头磕到了郁熠朝的骨头。
文川看到两人起来时诡异的姿势,一时不知该震惊哪个方面。
“郁……堂主?”
然而郁熠朝却没有精力替袁老抓回文川,他甚至都不曾回头看旁人一眼。
他猛然靠近林停晚,后者屏住呼吸,不知道刚刚的变故是不是触发了郁熠朝的病症,只好顺从着他。
郁熠朝的眼睛一寸一寸描摹着林停晚的脸庞,他发现不是灯下这人也全然是个美人。他皮肤如雪如玉,杏眼横波,眉峰却叛逆地苍劲有力,面无表情时只觉不近人情地冷漠,一笑起来却满是亲人的稚气。
还是在阳光下看得清楚.....
他的手不受控地按上林停晚眉尾的痣,反复摩挲。
林停晚被触碰地身体过电般一震,睁大双眼。
“阿朝……”
“嗯,看清楚了……”
说罢他便失去意识,向后倒去。
“阿朝!”
“郁熠朝!”
——
半月后。
第一场春雨过后草木像是收到讯号般猛长,即使在阴冷的山中,绿色也生机盎然地充盈着。
山间小路上两个赶路人坐下歇脚。年轻一点的青年拿出两个窝头,递给年长的妇人。
妇人犹豫片刻,接下窝头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