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得到了许可,肆意地伸出手,上下其手地搜查她的身体。贝莱的抗拒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她的双臂被死死按住,任由那些粗糙的手掌掠过她的腰间、背部,大腿……
“Nein, bitte… laissez-moi…”(“不,求你们……放过我……”)她用混杂的德语和法语哭喊,声音颤抖到几乎破碎。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一个士兵的声音高声喊道:“报告长官,他们在□□女人!”
帐篷里的士兵们的动作猛然停下,空气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贝莱睁开湿润的双眼,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门口。她只能透过模糊的光影,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胸前佩戴着铁十字勋章,左袖上缠着黑色的丧带,深灰色的军帽压低,遮住了部分轮廓。
外面又涌入了几个士兵,压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苏联男人走了进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个士兵赶忙立正敬礼,“报告长官,她是在铁路附近被发现的俘虏。只会说法语,看上去像间谍。中尉怀疑她藏了东西,所以……”
“你们就是这么审讯的?什么样的审讯要扒光女人的衣服?”
帐篷内一片沉默,几个士兵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长官走到贝莱面前,看了她一眼。贝莱衣衫不整,低着头,只看得到她颤抖着的睫毛。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仿佛面前的这个军官与其他士兵没有区别。
他转向负责审讯的中尉,显然有些生气了:“你们是军人,还是哥萨克强盗?冯·博克元帅反复强调过军纪问题,我们的队伍要最先进入莫斯科,你们最好少在后面做这种拖后腿的事情。”
“但是,长官,我们怀疑她藏了……”中尉试图辩解。
“够了!把她带回囚室。如果还有下次,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上军事法庭!”
几个士兵低声应了句“是”,扶起瘫软在地的贝莱,将她向外拖去。
贝莱被带到营地边缘的一处粮仓,那里实际上只是几块木板搭成的简陋小屋,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士兵将她推进去后,用力关上了门,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
粮仓里堆满了散落的麻袋,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陈旧的谷物气息。贝莱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抱紧膝盖,将脸埋进手臂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间所谓的“囚室”根本没有严密的防护。木板缝隙间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象,连门锁都显得脆弱无比。一个强壮一点的男人可能用肩膀就能撞开,但贝莱没有力气,也不敢尝试。
远处传来士兵们的笑声和脚步声,她的心跳在耳边轰鸣。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在上海无忧无虑的童年,那些欢笑与温暖仿佛隔着几个世纪那么遥远。
——
帐篷内,戈尔茨少校看着那个被押进来的苏联政委。他的制服已经破烂不堪,但红色肩章和镰刀标志却清晰可辨,他的脸上满是伤痕,眼神中却透着顽固。
“为什么还没处决他?”旁边一名党卫军少校语气不满地问道。
戈尔茨的目光平静而冰冷:“他是政委。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知道苏军在斯摩棱斯克一带的部署情况。比起直接处决,我更需要他开口。”
少校冷笑一声:“政治委员令可没规定需要审讯。命令是直接处决。”
“命令是命令,但战场情况是另一回事。”戈尔茨直视着他,“如果你觉得他没价值,那你自己承担后果吧。”
少校没有再说话,自己找了椅子,换成舒服的姿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