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家,餐桌上,陈见津和鹤时序相顾无言。
自从鹤岐安排陈见津来鹤家上课以后,二人便经常一起用餐,不同于先前的绵里藏针,现在鹤时序常常出神的盯着那人俊俏的侧脸看,却在那双湛蓝色眸子回望过来的一瞬间,匆匆撤开目光,但耳廓沾染上可疑的红晕。
陈见津挑眉看着眼前鬼鬼祟祟的人,有些好笑,但面上却是无动于衷,慢条斯理地吃着牛排。
但鹤时序的目光却不由得从对方的朱唇往下游走,直到看到了那不可言说的地方,他才恍然觉醒一样,脸发热通红。
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在浴缸里,又排又扣的弄了半天,怎么也弄不出来,直到他幻想着是对方的手,再帮着自己清洁,那花朵才一闭一和的张开,流出如牛奶般的花蜜,浴缸都变成米浆色,鹤时序越想脸色越红。
“你为什么要握住我的手?”
陈见津抬手,抓住那只握住他手的手腕,似疑惑又似戏谑地开口。
对方好像如同大梦初醒一样,却摆着格外傲慢的姿态将手腕收了回来,但那指尖却有着自己的意识一样,寸寸拂过少年明显的青筋,端的是云淡风轻:
“怎么?搞过了就不能摸了?”
鼻尖隐约的传来了醋味,陈见津蹙眉,却看见一旁的醋瓶完好无损。
沉思的片刻,陡然回忆起来了,少年时,和那个白发教子的一晚,对方第二天起来似乎也是腰酸屁股痛的。
他抬眸犹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看似清风霁月实则要阴沉的滴水的人,又想到对方算是自己的老板,他轻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沙发上的软垫,走到那人身旁。
鹤时序歪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陈见津抬手,轻轻勾了勾手指,他便莫名其妙地听话地站了起来,在对方将软垫放好后,有些委屈地坐了下去。
瞥见他今天如此听话,陈见津迟钝地想起来了昨天在地瓜上看到的训狗秘籍——要在狗听话的时候奖励他,于是他犹豫地伸出了手,忍着恶心地说:
“乖。”
鹤时序果然立刻从阴湿男鬼变成阳光狗狗,连那双焦糖色的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盛了太阳一样。
但很快他就变脸了,摸着身下的软垫,他越来越感到不对劲,眉眼阴沉地问道:
“你很有经验啊,你还和谁做过这种事?”
我不是第一个吗?
鹤时序在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又将最后一句话咽尽了肚子里,他眉眼沉沉,top癌深入骨髓,哪怕是这种事的第一,他也不想丢掉。
但陈见津却因为这句话更加倒胃口,他想起来了多年前并不美妙的一个晚上,冷冷地放下了刀叉:
“我吃饱了。”
“睡男人就这么恶心吗?”
鹤时序以一种格外冰冷的语气质问道,可整个人却像强装镇定一样,委屈巴巴,手甚至还在轻微地抖。
他想到对方从那一晚后服从的态度,自以为驯化了这只桀骜不驯的野猫,也可以将他的财富分享给对方一点,毕竟是他的宠物。
他气的发抖,望着陈见津对他那不闻不问的背影,又想到那晚自己做清洁的屈辱,鹤时序深吸几口气,披上贵公子的皮囊,却招来了家臣。
“去查查陈见津的过去。”
——
自从那晚上陈见津被媒体围攻后,学校里的世家子弟们大多鄙夷,这位靠身体投诚的软骨头,一边又或艳羡陈见津攀上了鹤家,或垂涎那张妖冶美艳的脸。
他垂眸,掏出抽屉里的一大堆东西,分拣出燕琛补偿他的那些高昂的奢饰品和卡,而后将剩下诅咒谩骂的纸条,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再用纸巾擦干净了桌上被人画的鬼脸。
转身出门的时候,一只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陈见津抬眸望去,发现是许久不见的燕琛,对方下巴上长出了些许青茬,身上的血痕更多了,左手还带着骨折夹板。
“我被老不死的关禁闭了,你收到我的道歉了吗?你如果不满意,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陈见津皱眉,冷硬地扒开了挡在身前的手,一语不发,眉眼间带着明显的厌烦。
从空隙中,他看见了垃圾桶里红字白纸的东西,有些紧张的抓住了陈见津的手: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但他的手很快被陈见津甩开,他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自嘲,又像是阴阳燕琛:
“最爱欺负我的人,不就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燕琛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憔悴的脸显得更加落拓潦倒。
陈见津没有看他,只是带着那些他补偿的东西,和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