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酒液被陈见津咽了下去,燕琛才放心的展颜,一惯凶恶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少年稚气,旋即不留痕迹地勾唇,匆匆离去,离开前还不忘借着衣袖的遮掩,用小手指挠挠陈见津的手心。
“只有我喝,你不喝吗?”
陈见津玩味地转着手中地高脚杯,拿起摆在桌上的另一杯酒,向燕琛递了过去,湛蓝色的眼睛里是燕琛未曾见过的温和笑意。
宛如被施了咒一样,他愣愣的走过去,接过酒杯,连一贯的警惕心都松懈了下来,像个二愣子一样,直接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看着面前人那带着幸福的傻笑,陈见津笑而不语,只是自嘲地想,自己在赌场上学到的偷天换日,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用来给别人使绊子。
他拿起酒瓶,轻嗅着里面的气息,是他熟悉的催qing药,他摸了摸唇角晶莹的酒液,在灯光下注视着,但很快他的手便被另一只白皙的手牵过去。
鹤时序掏出怀里的手绢,一点点替他擦掉那些酒液,与手上轻柔的动作不同,他的语气格外阴冷:
“怎么,万众瞩目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陈见津歪头,看着那头毛茸茸的卷发,无聊地揉了揉,漫不经心地说:
“一点也不好,你过得太辛苦了。”
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旋即擦拭的动作变得格外用力,鹤时序将耳畔的碎发撩下来,遮住了耳畔的红晕,然后立刻转身,故作镇定地说:
“你懂什么?乡巴佬。”
一路走来,他早就习惯了成为和父亲一样的结果论者,但在听到这句“辛苦了”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地轻颤。
那双冰冷的手,很快抓起了他的手腕,陈见津看到白皙的手腕处的那道伤痕,久久凝视着,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样向他袭来。
少年缠着不近人情的院长,他躺在病床上,发着高烧,咳嗽着,手无力的垂在床边,可无论少年怎么求,院长依然不为所动,不请医生,陈见津面临着的便是必死的结局,少年于是直接割腕,以死相逼,院长怕事,才将医师请了过来。
鹤时序轻轻地摩挲着,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怀念开口:
“当初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鹤时序却吓得浑身冷汗,他立刻将那只手缩了回来,洁癖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他用一种惊慌且傲慢的语气说:
“滚远点,我允许你用你的脏手碰我了吗?”
说罢,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般地轻抿了一口那杯桌上的酒。
湛蓝色的眼睛陡然地睁大,陈见津想要出声阻止,但鹤时序已经喝了下去,他几乎立刻地就跑到了鹤时序的身旁,纤细的手指伸进去,想要给他催吐:
“快吐出来。”
鹤时序一脸莫名地望着他,但还没等他向陈见津诘问,宴会里陡然传来枪声,众人无不作鸟兽一般,受惊地四处躲藏。
脸色难看的鹤时序,正准备抬脚躲起来,却发现陈见津还站在原地,他咬牙暗骂一声蠢蛋,拉起陈见津的手就向二楼跑去。
最深处的角落是一个房间,陈见津与鹤时序跑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以后,他回眸,才发现鹤时序的症状已经不对劲了。
那一贯傲慢的脸上,现在是一片绯红,面若桃花,平地便支起了高而挺立的大楼,那人有些难耐地拉了拉喉间的领带。
但对方依然没有忘记贵公子的良好家教,双腿交叠着,背直直地挺着,将头偏去另一边,尽全力不让陈见津看出他身体的异样。
陈见津犹疑的走过去,有些烦躁地问道:
“你没事吧。”
说罢,走到床边向下望了望高度,又扯了扯窗帘,思考着和鹤时序用窗帘,从窗口逃生的成功率。
但很快,身后便被一只绵羊八爪鱼缠上,鹤时序爬上了陈见津的背,两只手无力的搭在陈见津的肩上,腿却牢牢地扒在他精瘦的腰间。
陈见津感受到身后铺面而来的酒气和热意,皱着眉把身上那人扯了下去,走到浴室,放满了冷水,将鹤时序一脚踹了进去,带着微不可察的嫌弃说:
“你冷静一下。”
浴缸泡在冷水里的人,发出嘶嘶的声音,打了个寒蝉,那双棕色的蜜糖眸子里满是委屈。
陈见津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外面的枪击与尖叫声依然没有停止,他扶额小憩,如蝶翼的睫毛轻轻地落下,脑子里却在清明地想着对策。
带着冰冷刺骨的水汽的双臂,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刻还上了他,他的背后爬上了一只湿漉漉的男水鬼,陈见津被冻地有些不耐,伸手想要摆脱他,鹤时序却恍若未觉,温热的吐息在陈见津的耳畔:
“我不想要冷静,我想要你。”
陈见津汗毛直直竖起,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只能耐着性子和鹤时序推搡。
两人相互推搡间,他不慎跌坐在了床上,陈见津本想起身,却被鹤时序一手推倒,机械机关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双手铐和脚铐,从床上的暗格里弹出,他的手腕与脚腕都被禁锢住了。
性情平和如陈见津,都不忍暗骂一句自己的运气,竟然误入了权贵的情qu房。
身上的人像发qing的羊羔一样在自己身上乱蹭,对方明显是饿了,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烤肠的包装纸,鹤时序是一位优秀的厨师,他先是给这根烤肠涂满了油,那烤肠微熟了以后,再将两根泛着油光的烤肠互相摩擦着。
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又往下的趋势,陈见津立刻不满地向上颠了颠,湛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波光盈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怕疼。”
鹤时序呆呆地怔愣了片刻,才缓缓地明白了陈见津的话,他无奈地将手指伸向后面,咬着牙给自己做着那肮脏的事。
他撑着陈见津腰间的肌肉,而后下蹲,两片白皙的面包片,夹住了一根分外粉嫩的烤肠,厨师鹤时序上上下下,炙烤烹饪着这道佳肴,房间里尽是二人因这道佳肴,发出的隐忍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