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几百年来首次大动手,还顶着一副娇弱的身体,怎么睡怎么香。
只是睡梦的朝月觉得,有好几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无论跑到什么地方,都能在各种地方感受到,并且是透过遮挡物,落在身上。
无奈得只能从睡梦中醒来,哼哼唧唧的蹭了蹭一旁柔软的身体,极不情愿的张开眼眸,视线模糊只看到翠绿色眸子和一对树立的狐耳。
本想直接掀开被子起床,奈何这具身体上有着主人的习惯,一下子就扑进停云温暖的怀里,小脑袋顺势枕到柔软的胸脯,当即就要继续睡下去。
停云看着倒进怀里的少女,心软成了一片,面对这个救出自己的小不点,她不可谓不感动,抬手就想摸摸毛茸茸的脑袋。
但不远处几人那快要吃人的视线,令她刚抬到半空,就不敢在继续下去,生怕不顾睡眼朦胧的少女,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
于是乖乖把手放在被子上,提溜到少女的肩头,遮住睡梦时乱动裸露的春光,以免白白给了几人偏移。
停云的想法三人自是不知,但三月七和星看到都是满意的直点头,只有驭空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可没有和月棠亲昵过,哪怕小手都没有牵过。
肩上忽的被柔软覆盖,朝月也缓缓回过神来,当即在心中感慨这具身体的习惯当真和主人一样,都喜欢扑倒别人的怀抱里。
小手擦了擦眼睛,眼前总算是看的清晰起来。
入眼就是含着笑容的停云,朝月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床边是她,那是谁将她带出了流云渡,显然不需要她多想了。
可当视线落到一旁时,朝月才发现房间里可不只她们两人。
昨晚告别的三月七正抱着玩偶,气鼓鼓盯着自己,和星投来的担忧完全不同,另一位则是比较熟悉的驭空,眼神比较平淡,却又藏着几分庆幸与再见面的欢喜。
朝月看着她们忽的头疼起来,想着让月棠沉的睡几天,自己处理完罗浮的事情后,再坦然接受当年犯下的罪孽。
届时属于自己的剧本便完美谢幕,世间真真正正不会再有朝月这号人存在,罗浮的一切都和月棠牵上线,未来她的走向完全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朝月完全忘记还有星穹列车这人在旁边,以及到现在还在揽着自己的小狐狸,这一圈下来就是个大大的修罗场啊。
没想到活着前被符玄和白珩缠着,死后重回几天还得被月棠的桃花折磨,想想就后悔重新回来了。
思及此处,朝月深深吸了口气,想着两人打了一下招呼,三月七怀里的玩偶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嗨?」
气氛顿时安静了几秒中,紧接着一声欢呼雀跃,除了驭空,其余两人都扑上了床铺,一把将朝月挤在中间。
“阿月!你终于醒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阿月!”
听到耳边的关心,朝月一时间也是没话可以说,她可不是列车吉祥物月棠,而是整日偷闲摸鱼的朝月。
一下子被两人拦在怀里,朝月只觉得呼吸困难,拼命的挣扎着露出个脑袋,面无表情的推开想要亲上来的三月七。
「我不是你们熟悉的月棠,别这么抱着我。」
冷冰冰的脸和不同以往的口吻,瞬间让三月七和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连一旁的停云都侧目望来,一时间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三月七将手放在她的额头比划了一下,又翻动手臂看着她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并没有出现发炎j和任何裂开。
当即低下脑袋小声说道:
“阿月也没发烧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这时星也插话道:
“该不会是打斗的时候伤到脑子了吧,要不去找龙女过来看看,她可自称没有看不好的病。”
“我看可以,到时候给阿月做个全身大检查,再找符太卜看看脑子。”
朝月听着两人当着她的面,跟路边讨食的小猫一样小声叫唤,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奈,随后有气无力的反驳道:
「玄儿只会卜算,不会看脑子。」
话音刚落,房间又安静下来,朝月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三月七和星则是震惊的对视起来,只觉得阿月一定是伤到了脑子,竟然敢这么称呼符太卜,要是被她老人家听到,不得火冒三丈。
将背后蛐蛐她的月棠拉去太卜司,狠狠地把她安排在最苦最累的位置,然后为她打上几个月的免费工。
一想到这种可能,三月七心里直摆头,要是真发生哪样的事情,凭阿月这个小身板,怕是不到一个星期就累垮了。
再者,要是今后的旅程没有阿月的身影,可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习惯有这个小点心的生活后,一时间可不适应。
“阿月,要不咱们乖乖听话,等吃完饭后咱就带你去检查,不然拖久了治不好就麻烦了。”
三月七轻柔的像是个大姐姐,劝说自己不听话的妹妹吃药打针,这温柔体贴的模样当真是让朝月微微愣神,下意识就想要答应下来。
但朝月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病,为什么要听她的,去她口中的龙女那里,接受什么莫名其妙的治疗。
眼见这几人都不相信自己不是真正的朝月,而她也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证明,当即就打开掀开被子走人。
“诶诶,阿月,你这是要去哪呀?”
朝月没理会三月七的喊叫,穿着大了好几号的睡裙,直接跨过一旁躺着的停云,拿着一旁准备好的衣服随便披上,充耳不闻三月七在耳边的呼唤。
星在一旁看着十分果断就下床的朝月,心里不由得陷入沉思,如果是伤到脑子,那也不可能导致一个人性情大变吧。
她选择观察刚苏醒过来的朝月,看看在阿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简单的变了性子还好,倘若真如她说的那般,可能真得好好检查一下了。
“你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
路过驭空时,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朝月,似乎不明白只是短短几天没见,就和刚见面时的反差如此大。
又是一个不听人话的。
朝月淡漠的看了一眼,轻轻“哦”了一声,便径直走出房间。
当来到客厅时,除了瓦/尔/特坐在刚清理干净的沙发上外,还有一个令朝月意想不到的人在。
那副悠闲到像是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样子,看的朝月直皱眉头,似乎怎么也意料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景元看着简单的朝月,一想到曾经高高瘦瘦的她挤在这娇弱的身躯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朝月就明白,眼前的这人将自己的身份识破了,当即就拉下脸来,一点也不客气说了一通。
「没想到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快,真是不愧对神策府将军这个名号。」
声音微弱,从房间里传出来的。
朝月当即一愣,立马回头看向三月七手里的玩偶,心里稍加无奈,只好等她走出来,将玩偶拿了回来。
正准备同景元说话的她,下一秒就感受到一阵腾空感。
「你、你干嘛!」
“阿月听话~”
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朝月被三月七捞进怀里,坐到了一旁的空位。
景元看着她下意识扑腾的小模样,当即笑眯了眼睛。
“没想到啊朝月,你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啊?什么朝月?将军你在说什么?”
三月七不明所以的看着景元,她现在严重怀疑他也和阿月一样,脑子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不然也不会认错人。
「那是我的名字。」
朝月无奈道。
“我都忘了,你们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
景元见她一脸茫然,也看明白为什么朝月这般无奈了。
“我刚才同瓦/尔/特先生讲了许多,或许他能给你完美的答复。”
恰好星、驭空和换好衣服的停云相继走出,听到瓦/尔/特要讲些什么,纷纷寻了个位置坐下。
发言的机会轮到自己,瓦/尔/特也不做过多推辞,看着自己熟悉的面孔,缓缓开口道:
“刚才景元将军同我说,流云渡有一批窝藏的药王秘传被尽数处理,现场十分血腥,甚于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
“而他正式根据现场的线索,找到了存活人员逃离的迹象,于是一路追寻下才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