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从袖中掏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六块压缩饼干。
“一个一块,拿去分了吧。”
大家看着银色的块状,有些惊讶。“主子,大师为何赏这么多银子?”
如今这世道,银子已经不管用了。累到极致的时候,还会觉得带着累赘。
“什么银子!”顾西洲不满道,“外面这一层是锡箔纸,里面的是压缩饼干。”
“什么是锡箔纸?什么是压缩饼干?”
“锡箔纸就是类似油皮纸一样的东西,而压缩饼干就更好理解了,就是把所有东西压在一起,好吃又方便携带。”
祁言跟他解释过这个词,顾西洲照着自己的理解给他们解说,“你们可别小看这么一小块,十分之一就能让你们一天充满力气。”
“这么神奇!”
他们纷纷打开锡箔纸,小心的咬了一小口,惊奇道,“竟然是甜的,还有一个股奶香。”
看着他们直接吃了起来,顾西洲有些心疼,他尽量不去看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把你们装水的葫芦拿给我,言大师说可以帮你们的葫芦灌满。”
大家听后眼前一亮,纷纷掏出拿出装水的葫芦。
知道水的珍贵,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喝,只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小小的抿一口。如今得知言大师可以帮他们把葫芦灌满,直接打开盖子把剩下的水喝的一干二净。
“主子,给!”
声音洪亮的要震聋顾西洲的耳朵,一扫他们原本死气沉沉的样子。
顾西洲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直接收下了他们的葫芦。
临走时,脚步一顿,“对了,夜途夜明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
夜夙:“他们月前出发是说去永宁县城打探情况,按照他们的脚程,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回来了就让他们先来找我。”
夜夙:“知道了。”
顾西洲一共有八名手下,取夜为姓,明月清风,殊途同归为名。即便世间已经乱套,多得是手下奴隶杀主,自立为王。
可他们明明身怀绝技,却仍对顾西洲忠心耿耿。除了顾西洲武艺高超不好杀之外,也和他们的品性好有关。
见顾西洲走了,他们纷纷拍着夜夙的肩,“羡慕你了,主子把“惊天”赏给你了。”
“快让我使使,看看是不是像传说中一样锋利。
“我也要试一下。”
“还是我先来…”
这把软剑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使用起来却极其锋利,可削铁如泥,但又极其柔软,卷起来刀刃又变得非常钝。这把剑一问世便被评价为神器,直接霸占大裕王朝武器榜单的第一。。
夜夙把剑赶紧收起来,“你们别碰,这剑我还给还给主子。”
主要是他那把破刀,和这把“惊天”差太多了。
“主子赏你了,就不可能收回。”夜清羡慕道,“你若觉得拿着这剑烫手,不如跟我换。我剑法不错,配上它应该能精进一层。”
夜风更是简单粗暴,“若是觉得不配拥有它,那就拿出来当彩头,我们比一比,谁赢了谁得此剑…”
沈修明远远的看着他们吵闹,倍感讶异。
毕竟这群人平时最是苦闷,除了面对顾西洲,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闹出这般动静,也不知为何。
他驻足了一会儿,没看出门道来,只好压下好奇,转头去找顾西洲谈正事。
正巧,顾西洲刚把他们灌满水的葫芦送过来。
沈修明越发的稀奇,“这是吹了什么风?你竟然把他们拿东西!”
顾西洲把葫芦交给夜清他们后,又拿出一枚铜镜认真的看着。
“你…你这是?”
沈修明顿时失了言语,懒散和讨厌娘炮,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厌恶,如今他这两样都占了…
“你瞧我的脸洗干净了没?”
顾西洲左右照了照,没觉得什么不妥。也有可能是铜镜花了,照不清。
虽然他自诩自己是爱干净的,可是环境所致,自己行事也比较随性,可能看起来比较邋遢。刚才给他们打水,自己已经悄悄的洗漱一番。
顾西洲不提,沈修明还没发觉,细看一下,发觉顾西洲甚至连头发都重新束了起来。
“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娘娘腔的行为吗?”
顾西洲白了他一眼,“铜镜正衣冠,哪里娘娘腔了?亏你还是读书人,竟然不注重仪表…”
沈修明嘴角一抽,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顾兄,你跟我透个底。”他指了指高高的院墙,“这里真的没有古怪?”
顾西洲挑了挑眉,“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是里面真的只住着大师一人?”沈修明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大师,为何朝廷带人撤退的时候没有带上他?”
“而且这边逃荒的队伍这么多,大师是怎么应付他们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队伍都有顾西洲这样道德感重的压阵,他敢说十个队伍有几个都二话不说的直接扫荡。像他们这样敲门,等待主家发话的少之又少。
“大师有上天保佑,你自然想不到他是如何办到的。”
顾西洲说的玄之又玄,沈修明追问了几句还是得到相同的回答,便知道顾西洲的意思了。
总之,里面的人他护定了。对于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有没有解释根本不重要。
确认了顾西洲的态度,沈修明便跟他们商量护送大师去永宁县的事。
“这是缓两天再说。”
“缓两天?”沈修明心塞,“就算大师手上有吃的,我们没护送他,他会愿意提前给我们?”
顾西洲:“昨天做的红薯,大家忍一忍还是能撑两天的。”
“可要是没新的,村民们会耐不住。”
“耐不住就滚。”顾西洲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护送大师,有没有他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