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柴房门前空空如也,没有出现那本蓝皮秘籍。
柳恒清挑了挑眉,倒也不惊讶,只是略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弟子院的其他人也纷纷从屋里出来,各个神色自若,没人理会神神叨叨的柳恒清,柳恒清也不再纠结于此事,洗漱好吃过饭便御剑去了流云峰。
他站在山脚下看着没入云端、望不见尽头的长阶,长长叹了口气,认命地老老实实开始打扫。
流云峰的峰主是清云长老,弟子们全部都是器修,整个蓬莱派的法器都出自他们之手。
柳恒清还没扫到半山腰,就听到远处传来各种捶打玄铁的声音,忍不住叹道:“器修也是个力气活啊,也不知程炀那小鸡崽当初吃了多少苦才成为这里最出色的弟子。”
柳恒清勤勤恳恳地从朝霞漫天一直扫到烈日当空,却只堪堪扫了三千多级长阶。正午的日头晒得他烦躁不已,索性扔了扫帚躲到一片树荫底下乘凉。
他照例咒骂了洛宁毓几句,又见四下无人,便懒得再循规蹈矩地一级一级慢慢扫。他端坐在草坪,平心静气后运转灵力,两指并拢手腕一翻,送出一缕清风。清风如雾,盘旋飞舞在柳恒清身侧,任他召唤。
柳恒清手轻轻一挥,那缕清风瞬间如同有了神智一般。四周的树忽然开始簌簌作响,眨眼之间,不管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枯叶全都被那阵风聚到一处。那阵风从山顶一路而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六千长阶打扫得一尘不染。
而柳恒清则是悠然自得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靠在树下闭眼小憩。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了两声熟悉且做作的干咳,原本睡得正香的柳恒清猛地呼吸一滞,眼睛还没睁开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只见掌门负手站在他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温戎站在他身后,眼眸含笑地望着他。
“掌门,温师兄。”柳恒清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每回偷懒睡觉都被掌门和温戎撞见。
掌门眉头微蹙,严厉道:“你不在练武场练剑,竟跑到这儿来偷懒。”
“不是的,是洛师兄罚我扫流云峰的长阶。”柳恒清解释道。
“宁毓为何罚你?”掌门问道。
“我昨夜在弟子院喧哗。”柳恒清老老实实回道。
掌门轻哼一声,道:“宁毓罚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你却利用法术之便躲在这里偷懒!”
“我错了,我马上重新打扫。”柳恒清乖巧道。他一向识时务,虽然很烦掌门总是针对他,但也绝不会当面忤逆掌门,更何况他这一世可是立誓要低调做人的,可不能像上一世一样刺头。
“都干净了还扫什么?赶紧回去练剑!”掌门瞪了他一眼,甩了甩袖子,上山找清云长老去了。
见掌门走远,温戎走上前来,温声道:“你别看掌门严厉,其实他刚刚夸你来着。”
柳恒清诧异道:“掌门夸我?”
温戎点头,道:“掌门见有小弟子能将催风诀用得如此精妙,赞叹此人伶俐且天赋奇佳,定是个可塑之才。”
门内这种洒扫的活都是交给初选的后九十名去做,他们大多资质平庸,但努力肯干,掌门大概以为自己遇见了一颗沧海遗珠,所以才会如此欣慰,没想到却是柳恒清。
柳恒清挠了挠头,道:“不过我两次打盹儿都被掌门抓到,他看起来不大高兴。”
温戎轻笑一声,道:“掌门为人勤勉务实,见不得弟子偷闲,其实他还是很爱才的。”
“当真?”柳恒清是真的不信,上一世他从不藏拙,可掌门却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多看他一眼都嫌烦。
“我何必骗你?”温戎道,“初选时我便觉得你与众不同,现在掌门也看出来了。你面对三只大妖丝毫不怯,而且对付玄九的那一招十分独特,我从未见过,是你自创的吗?”
柳恒清微微一愣,他都快忘记自己用九幽剑诀被温戎看见的事了,还以为他也忘了。
“啊……是,我当时一时情急,随便打的。”柳恒清随口胡诌道。
温戎颔首道:“我后来也问了师父和掌门,可惜他们当时并未注意你,所以也不知道你那招究竟是什么,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让你再打一次给他们看看,研究一番。”
“我现在也不记得了,哈哈,当时乱打的,乱打的。”柳恒清干笑道,心道:还好当时没注意我,我可不敢在掌门面前使出魔教剑法来,不然还没出蓬莱仙山我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那就没办法了。”温戎道。
“师兄,你来流云峰做什么?”柳恒清赶紧转移话题,生怕温戎又继续问和九幽剑诀有关的事
温戎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道:“师父的炼丹炉坏了,叫我带来给清云长老修修。”